就这样,每日里与段承玉‘心灵沟通’一番,晚上在妈妈的怀里看着电视时不时地听着爸爸妈妈讨论着谁家的地谁家的菜谁家的人,日子过得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已是过了两月有余。
正值热夏,妈妈正拿着老蒲扇给李惜扇风去热,奶奶捧着一碗子红鸡蛋回了家来。
妈妈一见,不由笑问,“是不是宣辉家的生啦?”
“是啊,也是生得个闺女,以后惜惜也算是有个伴了。”奶奶将鸡蛋放到厨架里头,又递给妈妈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吃。
“也是,这村子里大的都大了,小的嘛还不会走,惜惜以后有个伴也好。”
“我瞧着宣辉她妈好像是不太高兴,估计是想抱个孙子。”奶奶边剥蛋壳边说着,有些感慨,“有个孙女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儿子都是来讨债的。”
妈妈知道奶奶是在说爸爸,便没有再接话,因为母亲自然可以说自己的儿子,但身为妻子却不能多说,尤其是当着婆婆的面,虽然那是事实。
农村里没有吃午饭的习惯,大多是一天两顿,奶奶许是有些饿了,一个鸡蛋两口吃了又去拿了一个,对着妈妈说:“我去后山摘些菜然后就回来做饭,你等天稍稍凉了一会儿给惜惜洗个澡擦点痱子粉。”
“妈,我去摘菜吧,后山前两天下大雨崩了土不好走。”妈妈站了起来想让奶奶回来。
奶奶朗声道:“没事,我还走得动。”说完,便弓着腰走远了。
李惜记得后山有一颗很大的梅子树,大概有几十年了,是李惜家的,小时候李惜最喜欢的就是去那里摘梅子了,可是后来,爸爸与别人争吵一气之下就把这颗梅子树给砍了。
奶奶后来回忆起来只是说爸爸太冲动了,可李惜却依稀记得是四爷爷家的叔叔还有李惜家上面的两位叔叔与爸爸争吵说那颗梅子树是他们家的,所以爸爸才会一气之下将树给砍了。
事后,老一辈的出来主持公道说那颗梅子树确实是李惜家的,可树已倒只换来了他们的一句开玩笑的……
李惜从那一刻起,十分地痛恨别人开玩笑。
李惜的骨子里是倔强的,遗传了爸爸妈妈的倔强,安容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李惜这个犟脾气除了他没人受得了。
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起了安容,心里止不住的烦躁,再加上夏日炎热,李惜热得轻喃出声,眼泪一下子就如串儿似的直往下掉。
把妈妈吓了一跳,以为李惜是哪里不舒服,忙一把儿抱了李惜起来四处走动。
李惜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心里的躁动平息了些许,想起方才奶奶说的话,宣辉家的闺女,李惜记得,她就是那个为她背了七八里地的书包的那个人。
她小时候叫李佩,后来小学上学的改名叫李小佩,到读初中的时候就改名叫李晓佩了……
好吧,其实改来改去的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乡下的人对于改名的人就不大喜欢别人叫她之前的名字了,李惜对此是认为,这与英雄怕见老街坊是一个意思。
再过几天,听白就要出生了,李惜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生日,就在盛夏,就如她的人一般,热情似火,所以安容才抵抗不住吧!
李惜突然不喜欢夏天了……
不知怎的,这两日总是会想起他们,李惜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撇开,望着远处奔跑过来的小男孩笑了笑。
就连妈妈亦是十分惊讶,“惜惜都认得你了,看,知道承玉哥哥来了是吧?笑得多开心。”
这次来的还有段承玉的双胞胎哥哥,段承斌。
不仅与段承玉的性子不同,就连脸也都长得不一样,相比起段承玉从小时候就可以看出的眉目如画,段承斌的长相便过于普通。
妈妈笑着招呼他们,“承斌也来啦,吃鸡蛋吗?宣辉家生了个闺女拿来的。”
段承玉伸出一只指头塞进李惜小小拳包里,被捏得紧紧地笑得反而越开心,段承斌便说:“不用啦,他们家给我们家拿了些,刚吃了好几个,正撑着咧!”
“婶子,惜惜的牙齿长得可好啦,我前几天去奶奶看她们那里的小孩都没有惜惜的长得好看。”段承玉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指着李惜的嘴不停囔囔。
李惜赶紧把嘴给闭上,好家伙,这厮不去当歌手可惜了啊,不然首屈一指地男高音非他莫属。
妈妈也是被段承玉突然的尖叫惊得捂了捂耳朵,笑着说:“惜惜这孩子长牙长得早,以后掉得也早,都是公平的。”
……嗬,这真的是亲妈。
不过也亏得段承玉这么一个尖叫,心里的躁动与杂念消失了不少,心情亦没有方才烦闷了。
段承斌听了妈妈也是不由一笑,对着段承玉说,“走了,妈妈让我们去摘点菜回去,等下晚了又要罚站了。”
段承玉撇撇嘴,十分不舍,妈妈也笑了,“还罚站哪,你妈妈太严厉了。”
段承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妈妈也是为了我们好,算了,我们走吧,明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