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账册以及亏损的银子,只不过没有证据。想着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所以上次他只警告了朱樉。
可今天,陈如兰竟然敢造谣说自己要赶走女工,换新织机。必须把她从织造局剔除。
直到现在,陈如兰依然神情自若的看着朱标,笑道:“殿下,请查。查完了我还要去理账。耽搁了,陛下怪罪下来可不好了。”
朱标走到账簿面前,看着沈知否说道:“织造局的账册,靠你了。”
沈知否点点头,在朱标手上轻轻拍了拍,从织造局送来的账册中挑了之前在明商局做记号的账簿。走到对面镇定的坐下来。
道同有些捏把汗,沈小姐的帐目自然是精通,可陈家二爷也是做生意的行家里手,陈家女儿做手脚也是难以发现的事。
陈如兰好奇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沈知否,神色微微愣了几秒,这女子姿色远在自己之上。看了看自己的平坦,又看了看对面的女子傲人的身材,心里的自卑立刻就来了。
用帕子把自己胸前遮了遮。
陈如兰觉得,自己虽然姿色和身材不如她,但账簿绝对没问题。只等着这对面的花瓶女人自己败下阵来。
朱标带着道同站在门外,两人在说十八神算手的事。
十八神算手,就是十八个精通于理账打算盘的,曾经有江南许多的商户因为账目造假,损失惨重。都是请的这十八神算手。
但这些人到了哪里只低头拨算盘盘账,丝毫不多说话,江南一带传的很神秘。
道同低声说道:“这陈如兰觉得织造局离不开她,所以才如此骄傲。”
“她真是太看的起自己了。”朱标冷声说道。
半炷香后。
有五本账册单独被清出来,用笔做了记号。沈知否一双桃花眼冷清的看着她说道:“你的账是做的没问题,可是织造局的原料上。
去年夏天,你竟然借着织造局的名义,以高出江南市场蚕丝价格的两成来购买蚕丝,供货没错的话。
是陈家丝行为你打的掩护,账目的两成是虚报的。
南京织造局的成本,比苏州织造和杭州织造,多了数倍。但一般人看起来成本没错。数知江南蚕丝市场的,才会看出来问题。
可织造局的账册,又怎么会轻易给那些普通人看。”
“你……胡说。”陈如兰脸色白了下。
“一匹上等丝绸,可以卖到五两多银子,如果销往高丽,安南,可以卖到七两银子。但账册上却写着:
洪武四年五月到六月售安南高丽丝绸,每匹八银子。
你给安南商人解释是各地洪水,蚕丝缺乏,给朝廷的解释是因洪水灾害,卖给安南是七两。中间的一两被你吃了。
…………给织造提督是局外人,看不懂正常。朝廷的司会不知道民间蚕丝其实还有其他操作手法,自然也看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污蔑我。”陈如兰声音有些颤:“你是谁?”
“姓沈。”
“你就是沈家大小姐?”陈如兰常听她的父亲说沈家,但她没有见过,听说她一年多没有出现过。
朱标和道同走进来,事情的经过也都有了解。
“洪武四年,六月到五月的布匹中你吞的那些银子都给了朱樉是吧,他是孤的二弟……
其实只是希望你承认,原本想着此事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敢对织造女工乱说。既然没出岔子,你明日就不用来织造局了。”
“太子殿下。”陈如兰低下头。
“要谢就谢陈迪当年恩情救了你一命,不然,你就算贪污一两,孤也会把你拉去处以剥……”
陈如兰很失落,她以为自己这司会一职,没人可以撼动。谁想自己可以轻而易举被代替。
临走时,陈如兰停下,对朱标跪下磕了头,又对着沈知否鞠了一躬。奇怪的问了句:“十八神算你知道吧。”
“自然知道。”随后,沈知否红唇轻启,说出一句话,彻底泄了陈如兰的信心。
“十八神算手是我教出来的。”
朱标和道同对望着换了个眼神,随后说道:“没想到,孤也有这徇私枉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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