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还是不敢。
朱标坐在小白旁边,眼神却飘出很远:“当年你被北元贼寇掳走,你那时很小,孤就连夜冒着雨把你送到了她那里,后来她就一直照顾你,如今你再过一两年,便该成家了,可是后来……”
原本想抛砖引玉,朱标说了前半句后示意她说,谁知小白这家伙就是不上套,后面的话也不说。
朱标叹了口气:“问她去云南都发生了什么,她不说。问你,你如今也不说,看来她是为了其他的男子,才跑去云南的,肯定是这样。”
“才不是呢,姐姐没有。”小白脱口而出。急得李长生想要阻止她时,已经来不及了。
姜还是老的辣,朱标连哄带骗加激将法,小白就开始招供了。
“我们走了很久才到云南,当时西南兵乱,姐姐就带着我,脸上涂满了泥巴,扮做乞丐。
带的盘缠有,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买不到东西吃,我们就忍饥挨饿着赶路。不敢走官道,怕被太子殿下的人发现。再山里遇到危险,要不是长生所救,我们早就没命了。”
朱标说道:“是她不辞而别,不吭不响。”
听到这话,小白鼓着嘴看了眼身边的朱标,虽然当初自己是他救的,可太子说这话真的是很欠揍。
“女子一生中,谁不想求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姐姐那么漂亮聪明,多少公子书生对她示好,都被她拒绝。
如果没遇上太子殿下,她肯定不会过的这么辛苦,如果不是殿下大婚,她伤心难过。那她会嫁个如意郎君,会等来自己一生中。
她会有穿凤冠霞帔的机会,也不用整日窝在这明商局中难过。”
朱标听到这话,心有些疼,但他还是平静的问道:“那个孩子呢?”
小白知道自己说了很多,也不差这一件事,继续说道:“是个很英俊的小公子,他像殿下又像姐姐,都已经会笑了,可是他只是染了风寒,就那么没有了。”
小白说着抽泣起来。
李长生拍了拍小白,眼睛看向朱标道:“当初救下她们时,小姐已经有了身孕。我以为她们是遇到强盗,可后来才知道是遇到了负心人。”
“大胆。”三宝压低声音道。
“那时我又不知道……”李长生说着那些事情:“我请大夫来时,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沈小姐就那样抱着他坐了很久很久,有一段时间,她根本睡不着,每次都在哭,是小白陪着。
回到京城,我举刀对着殿下你时,她却说不要让我伤了殿下。”
李长生说到这里,垂下头:“那时我就知道,突然来云南的陌生人是朝廷的人马。而殿下的火铳明明要比我的刀快特别多。她却怕我伤了殿下。
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见过沈小姐随身带的玉佩和火铳,见识过威力。”
朱标看了眼夜空:“明商局的规制就是按着宫里的布局,这难道对她还不好吗?”
“殿下,姐姐从来不说,也不会去问,她怕你为难。可殿下是想起来,才来这里。”
听完这些话,三宝这会儿也不站队朱标了,而是低下头去。
朱标示意他们都去睡,他轻轻的走到后院,推开门。月光从窗户洒进,屋子照的很亮堂。
看她双眼红肿,朱标想到自己以前见她时,她拿着账簿,说话间都是神采飞扬,平日里是她掩藏难过掩藏的太好。
帮她盖被子时,却发现她的手里攥着一双小虎头鞋,很小很小。朱标费了大力气才拿下来。
却把她惊醒了。
“谁!”
“是我,不要怕。”
她紧绷的身子突然软下来。
“听说长江边的野花开了。明日送沐英去了云南,带你去看。”朱标抱着她,声音郑重道。
日入时分,看着沐英携家带口的离开,朱标站了很久,才转身。
江边黄昏后,微风不燥,江风习习,城外江边的野花开的灿烂,三宝带着锦衣卫站在远处。
看她蹲在花丛,朱标看向她忽然说道:“如果你愿意,孤可以保护你一辈子的,你愿意吗?”
沈知否怔了怔,脸上瞬间迷茫了起来,喃喃道:“殿下,你,你说什么?”
朱标走过去,看着她眼睛:“我娶你啊。”
这一刻,沈知否低下头去,不敢和朱标对视,她摇头道:“那样太子妃会埋怨殿下的。”
朱标问道:“你觉得,我会怕这些吗?
我不能选择娶谁,但可以选择对谁好。其实我让他们找你,就想等这些事过去,再告诉你的。”
“我答应过祖母……不能。”
“那是以前,现在孤有这个能力保护你。”
“我是平民女子。”
“我也是,我爹没打天下时,我也是农民朱重八的儿子。”朱标笑着说。
“别乱说。要是被陛下知道,就不好了。”
“我爹,他挺喜欢种田做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