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声音了。”朱标反应过来,走到殿门前,贴着门窗拍着门道:“太子妃怎么样了?母后?妙薇?说话呀。”
殿内,稳婆满头大汗,大家终于松了口气,欢喜的抱起一个新生儿,声音嘶哑着,手颤抖着往娃娃屁股上一拍,孩子哇哇开哭,声音洪亮。
稳婆恭喜:“恭喜太子妃,母子平安哪。”
“殿下,姐姐生了!生了!”徐妙薇这才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奔到门前,拉开大门:“生了。”
常遇春立刻把趴在地上的常夫人扶起来,笑容泪水糊在一起。
老朱干咳两声,随后也松了口气,对于他来说,内心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朱标想要进去看,被马皇后和妙薇拦下,只好在外面等候,怕惊到孩子。
“跟咱走。”老朱撂下这句话走到远处:“你怨恨咱?”
老朱叹了口气,他自己的儿子想什么,他明白的很,刚才自己说留小不留大。肯定是伤了儿子心。
身为国之储君,心肠必须要硬的起来,否则天下不公的事情太多了,哪里有是非对错而言。
“怎么会,儿臣不敢。”朱标望向老朱,这个时代他只能解救身边人,这已经是最大的能力,女子地位不高。除非自家爹娘看重,否则身为女子,连自己的命运也是掌握不了的。
“标儿,咱老朱家子嗣血脉,必须是旺盛的,所以咱那会儿说留孩子,也是……”老朱向朱标解释。
常夫人这会儿也不哭了,脸上抹的一道黑一道土,喜的是女儿活着。悲的是,命贱如蝼蚁,哪怕是国公的女儿,也逃脱不掉子嗣和命贱的枷锁,除非女子出人头地,或者位极人臣。
常遇春没有什么悲喜,在他的心里,活下来是命,死去是命。生子嫁人是命,国公府与皇家能够结亲,就是世代荣华富贵。他甚至自私的想过,留下嫡长子,让太子高兴,远比自己女儿活着更重要。
夕阳西下时,宫道上出现了奔跑的身影,朱棣脸上的汗都成了黑色的,直奔东宫。
此时长乐殿中灯火通明,徐妙薇带着玉儿和锦儿去准备常氏的膳食,马皇后让人关进殿门,自己回了坤宁宫。
朱标跟个伸头的乌龟,向窗户里面望,三宝站在旁边侍候。
“哥,俺给侄子带了很多好东西。”朱棣怀里抱着一对拨浪鼓和孩童玩意儿,走几步就掉了,弯腰捡起来又跑。
“老四,嘘。”朱标下台阶跑到朱棣旁边:“你怎么回来了。”
“俺听说俺有小侄子嘞,回来看看你啊,俺一会儿就回去,今晚俺是值班教习。”朱棣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水,咕咚咕咚喝光。
“拨浪鼓,小木人,小弹弓,小弓箭,小木刀,小木矛……”朱标翻着东西黑了脸,拿起拨浪鼓在他头上轻碰了下:“老四你说你,这都拿的什么玩意儿,你想把他教成武夫?”
“武夫咋了,俺就觉得,男儿就该以战马为地,驰骋疆场,为大明戍边。”朱棣这是把自己的心声都给说了出来。
“行,你往后教你儿子骑马打弹弓。”朱标哈哈笑着。
“你见小侄子了。”朱棣凑过头来:“哥,好看不好看,像你还是像皇嫂。”
“不知道,面儿都没见,就被乳娘抱走了。”朱标摇摇头,医士说是常美荣身子太虚,不能有太吵闹杂嚷。
“哥,对皇嫂好一点。”朱棣突然煽情,毕竟他觉得皇嫂这次九死一生,实在是在阎王手里捡了半条的命。
“用你说?”朱标看着他:“就你小子能?有空去看看朱樉,听说整日喝酒玩乐。”
“大哥,你别理二哥,他就是那德行。等他成亲,自有人收拾。”朱棣看了看紧闭的大殿:“你今晚只能睡永宁宫了。”
“你女人在永宁宫,让你孤怎么睡。”朱标告诉朱棣,徐妙云在永宁宫,这些日子一起整理律法事宜。
明月照苍穹,苍穹罩东宫。
朱棣先是把两边的内侍给打发走,又让三宝去给他找东西,等人走的差不多,他勾勾手指:“大哥跟我来。”
“干什么?”朱标问道。
“来。”朱棣扯着他衣服,随后趴在长乐殿某处窗口,使劲撬开窗户:“哥,踩着我肩膀,上。”
朱标没有动脚,踩在自己弟弟身上算什么:“你要干什么。”
话刚说完,朱标就觉得自己可能太蠢,这明显是让自己进去。
“快啊,一会儿父皇来,又得揍我。”朱棣压着声音,焦急喊道。
片刻后,朱标借朱棣的背,翻身越过窗台,进了内殿。
朱棣爬起来关好窗户,悠哉悠哉的出了东宫,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些内侍找不到太子。只会以为他去了永宁宫就寝。
寝殿点着蜡烛,床榻上静静躺着个人,青丝如瀑,只不过端庄的脸上没有血色。
朱标走上前,半跪在床榻面前望着她,这是自己的女人,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
他伸出手,有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