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中,除了于一,就剩下隔着桌子对望的朱家父子,老朱深深地望着朱标:“跟咱去坤宁宫,让你娘看看她的好儿子做了什么勾当。”
朱标坦然道:“爹,我心里最爱的还是大明,从没有跟女官……”
“先跟咱走。”
出了武英殿,武英门外的宫道上种了十八棵槐树。一直延伸到汉白玉虹桥旁边。三月天气,槐树正在抽芽,老朱上前折了一根带刺的枝条,握在手中。
朱标盯着汉白玉上,满壁的行龙雕刻,对陈如兰这个女人,更加的厌恶三分,他不打女人,但陈如兰这次要敢大放厥词,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还是三宝机灵,眼睛盯着老朱握在手里的槐树枝条,好几次抖机灵想帮老朱拿着,被于一无声制止,示意他们去的是坤宁宫。
三宝明白了意思,他当时跟着马皇后有过一段日子,只要是皇后娘娘在那里,陛下总会听劝的。
有句话叫罚了不打,打了不杀。
挨了打,总好过其他。
通往乾清宫和坤宁宫的崇楼,朱标走的很淡定,倒是三宝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短过。
平时从崇楼这条楼廊上走,总是觉得太长,今天觉得怎么过得这么快。
坤宁宫位于乾清宫正后方,都可以从乾清门进,走过四面宽阔的殿前广场就可以进入。
到了坤宁宫,蓝底黄字的坤宁宫三个大字下站着女官周清茹,说马皇后在御花园种菜,她带着宁妃和惠妃她们拉家常,还有徐家和常家两位国公夫人也在。
出了坤宁门就是御花园。老朱只说让马皇后立刻回来,便自己进了殿。
很快,马皇后就急匆匆赶过来。
“重八,什么事啊这么急。搞得还挺神秘的,我这扔下一大堆姐妹赶紧跑过来。”马皇后埋怨着道:“你这又不是头一回上我这里来。还搞的这么大的阵势。”
老朱看了眼朱标,示意所有内侍出去,对马皇后说了朱樉和陈如兰的事。
“你是说陈家老二那姑娘。那樉儿和陈家姑娘愿意,这事你做主,不用问我。标儿你杵着干嘛,你们父子两耽误我种菜了。”
“陈如兰跟咱说,皇太子朱标在织造局和女官乱来,与女子不清不楚,这事情咱脸都没地放儿。你这……还有心情种菜呢!”
老朱讲的头头是道,听到这里朱标忽然明白说的是谁了。
“到底怎么会儿事。”马皇后让朱标坐在旁边:“跟我说说。”
“前几日,儿臣从针工局和尚衣局抽调了两个女官去织造局管理那些织工妇人。两个女官被儿臣安排了舒适上好的屋子。这事被人传了风言风语,儿臣并没有当回事。”
老朱把手里的槐树枝条,往桌子下推了推,脸色缓和一些:“那你强占民女为你清算账册的事情呢?”
对于女色,老朱不是特别上心。
先是李祺和胡大鹏,后面又是朱樉的事,再加这小子。他火气更大。
“强占民女清账册?儿臣知道陈如兰说的是谁,她说的是沈知否。因为儿臣查账的事,陈如兰便胡说八道。”
“噢,原来是她啊。”老朱把槐树条踢到脚下,神色淡然下来。
朱标生气:“那儿臣要去礼部问问陈迪,污蔑太子清誉,按大明律法,何罪?”
“这事咱会让你娘去问问那两个女官的。那个陈如兰你知道,她现在是你你的弟妹,你就不要在追究了。”老朱对朱标说道:“何况咱也没打你。”
马皇后白了眼:“标儿。你爹对你就是个纸老虎,他光打雷不下雨,没什么事我种菜去了。你们父子两继续。”
老朱坐在桌边,手里摆弄着马皇后绣的女红,心安理得的指使着朱标去做事:
“茶叶在你旁边的盒子,把那炉香点燃,去泡茶。再把窗户打开,把糕点拿过来。”
“老朱,你这是干什么?”朱标放好茶叶,泡了茶给他斟满:“织造局里女工较多,有些草原来的女子又比较豪放泼辣。从针工局那些挑女官去管理,最方便不过。”
“下次要注意你的言行,最起码别留下把柄,咱护短也好护不是。”老朱喝着茶,斜坐着。
李善长告老还乡,丞相的位子上还空缺着,老朱对胡惟庸似乎还在考察期中。
开国初,胡惟庸对马皇后有些事总是恨之入骨,这段日子为丞相之位,在老朱面前没少刷存在感。
“沐英明日就要出发去云南,他那儿子刚出生不久,你正好也替咱送送他。”
老朱有些舍不得沐英,这些义子之中,就沐英是最忠心,乖巧,从不仗势欺民。
“爹,这也太急了,沐英那孩子还小,经不起波折。”
“沐英找了咱好几次,就是说要提前去。”
去云南路途遥远,想到他和沈知否那个孩子也是夭折,就不免替沐英多想一些。
提到春耕,老朱让朱标把织造局的事物安排好,就去陕西一趟。
对于朱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