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去拜见嫡母。
“少爷,这边走。”王管家提点道,抬手引向北威侯的书房。
“父亲没去上朝?”慕含章蹙眉,当看到好好地在书房看书的北威侯,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今日景韶归朝,正是奉上嘉奖的好时候,父亲竟然称病在家!莫非……这般想来,不由得开始担心景韶。
北威侯慕晋见到儿子归来很是高兴,与他聊了一会儿,慕含章将一把宝剑送给了父亲。
“这可是华锋?”北威侯看着手中的利剑,甚是激动,拿着它与墙上的名器图比对。
“儿子并不在行,但王爷是这么说的。”慕含章温声道。
“好,好啊!”慕晋欣喜地观赏宝剑良久,抬头看去,就见到慕含章垂首敛眸,恭顺的站在他身边,只是那周身的气度,比之出门前更加清贵内敛,禁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父亲可是有什么烦恼?”慕含章亲手给父亲续了杯茶。
北威侯神色复杂地接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家中最近不安宁,你去看看你娘亲吧,午时过来跟我喝两杯。”
慕含章应了,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要先拜见嫡母。北威侯夫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还是硬撑着架子与他说话,看他眼神却很是不对,带着防备与怨毒!
不愿在嫡母院中多呆,慕含章说了几句,放下礼物就去娘亲的院中了。
邱氏如今抬成侧室,有了两个丫头,嫣翠和秋兰,见到二少爷来了皆是欣喜非常。
“娘亲呢?”慕含章蹙眉,心中的担忧不由得越发浓重。
“侧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秋兰说着,见慕含章脸色凝重,忙补充道,“也不甚严重,少爷进去看看吧。”
冬日的屋子里门窗紧闭,铜炉里烧着火炭,很是温暖。床上挂着暖色的帐子,邱氏靠在床头绣着一个荷包,风韵犹存的容颜映着烛光,很是宁和美好。
慕含章看到这样的娘亲,提起来的心渐渐落了回去:“娘。”
邱氏抬头,这才看到已经行至床前的儿子,不由得怔了怔,转而惊喜地笑开了:“含章,你回来了!快,过来让娘看看。”
在床前坐下,拉着娘亲的手,那手温暖柔软,泛着健康的光泽,慕含章这才放心:“怎么不舒服了?找太医看过了吗?”公侯之家生病了,只能找太医来看,但太医院就那么几个太医,宫中的事尚且忙不过来,所以不是急病的话,请太医往往不能立时就请来。
邱氏闻言有些不自在,嗫嚅道:“看过了,没什么大事。”
“娘!”慕含章见她犹豫,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邱氏垂着眼,却不接话,转而问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我这心天天提着,生怕你有个好歹,让娘看看有没有受伤啊?”
“我这就去请个太医来。”慕含章见娘亲不肯说,起身就要出去,却被一把拉住。
“哎呀,你怎么也跟成王学得说风就是雨了?”邱氏拉着他嗔怪道,脸上却有些泛红,“还没找太医看,但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慕含章蹙眉,复又坐了回来,静静看着娘亲良久,突然明白了:“娘,我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邱氏的脸不由得更红了,自己一把年纪了,跟儿子说这些着实难为情:“我是这般猜测,还不确定。莫向外说,如今还没人知道。”
“这可是好事,”慕含章脸上的表情渐渐舒展,心中欢喜不已,这证明娘亲这段时日过得很不错,身体也好,才能在这个年纪又怀上,忽而想起王管家的话,冷静下来,缓缓敛了笑意,“府中近日似是不太平,这事先莫声张,明日我找个熟识的太医来。”
邱氏闻言,脸上也不由得泛起冷肃,悄声道:“我正是担心这事,才不敢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