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干什么。”
陈慢的语气又莫名轻快了起来,他笑着:“我也就随便问问。”
“……你去我学校找我什么事?”
“哦,我妈做了些秃黄油,我想着给你送过去,拌面吃特别香。”
“你放谢雪那儿吧。”
陈慢大惊:“不可以!她那么能吃,什么都不会剩给你的,算了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也行。”
“哥,你声音听起来挺累的,你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清呈懒懒地:“嗯。”
他也没和陈慢客气,挂了电话。
陈慢这孩子以前还没那么粘他,他亲哥走了之后,他又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阵子谢清呈经常去看他,后来陈慢恢复过来了,也就时不时地往谢清呈家里跑,跑到最后谢清呈都嫌他烦了,他才稍微消停些。
不过陈慢说的对,他奔波了一天,是真的有些累,于是就这样披着睡袍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这一合眼,就睡过头了,醒来时他看了眼桌上的电子钟,晚上十一点十分。
这个点贺予应该已经回来有一阵子了,只是自己刚才睡得太沉,没有注意到任何外面的声音。
没办法,他明早就要走了,贺予开戏又很早,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面,于是谢清呈想了想,拿起桌上那张薄薄的卡片,去了隔壁贺予的房间,好歹先把卡还给他。
敲了几遍门,却没动静。
谢清呈想起傍晚时贺予在暴雨里来来回回地重复拍摄,估计这男孩子是累睡着了。他垂下了手,俯身打算把房卡通过门缝底下推进去,然后发个信息给贺予,等他第二天醒来就会看到。
但指尖还未将房卡推进去,谢清呈就忽然发现——
贺予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光线不是很明朗,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不过透过门下面的缝隙还是能很清楚地确认里面的光亮。
谢清呈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突,他起身敲门的声音不由响了些:“贺予,你在里面吗?我来还你房卡。”
没应声。
谢清呈拿出手机播了贺予的电话,没过一会儿,一门之隔的贺予手机铃声响了。
对贺予病情很不放心的谢清呈最后敲了两下门,然后朝着紧闭的灰褐色房门提高声音道:“贺予,你再不出声,我就刷卡进来了。”
“……”
“你听到了没?”
还是没有回应。
谢清呈把半旧的卡片贴上感应条,滴答一声轻响,门开了。
屋内拉着厚重的窗帘,房间里有很浓重的酒味。
谢清呈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目光在卧室里扫了一圈,然后在角落里,他看到了那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男孩子。
最坏的猜测在这时成了真,谢清呈气不打一处来:“……你!”
男孩子像一只笼子里的小龙,动了一下,没太大反应。
谢清呈终于看到了他伪装之下的真相——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贺予不是无缘无故替人救场,跑来剧组消磨时光,他是真的状态不对,需要发泄情绪。
其实贺予从知道谢雪喜欢卫冬恒之后,就发了病,但不算最严重的情况,还能克制。
他觉察到自己不对劲后,就立刻去医院开了药,后来又到剧组排遣。可每日白天他在人前还能装一装淡定,一到了晚上独处,就克制不住了,为了不让病情恶化,他就把带来的药都乱七八糟吃了下去,心里还是有些堵,又喝了酒。所以谢清呈进屋之后,看到的就是满地散乱的酒瓶,还有药盒。
贺予在滥服药剂。
谢清呈辞职之前就特意和贺继威说过严格控制药物的重要性,如果这些药也失效了,贺予病情再恶化,就只能被送到病院物理控制。
他甚至都没有说“治疗”。
就和在成康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控制,拘束带,电击,囚禁——一切的一切都起不到痊愈的作用,只是让他堕为恶兽,戴上镣铐嘴套,不能伤害他人。
贺予将会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医生都看不得病人作践自己,谢清呈朝贺予走过去,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些怒意:“……贺予。”
“……”
“贺予。”
“……”
“贺予!”
男生终于动了一下,那双漂亮的杏眼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转动,慢慢地移到了落地灯光晕里,那个还披着浴袍的谢清呈身上。
“是你。”
然后没等谢清呈回应,他就把头靠在床头柜上,轻轻地:“啧,我的天……你进来干什么啊。”
“……”
“我就是工作太累了,喝了点酒,没什么事,你走吧。”
酒精让他控制住了嗜血的暴力因子,却让他头脑昏沉,一向聪明的青年在这会儿编不出任何像样的谎话,事实上,他也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