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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到大臆想了无数谢清呈暗算他的事情,简直都像是罹患了被害妄想症。他觉得谢清呈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自己,生怕自己抢夺了他的好处,只要他受到了任何的挫折和伤害,他就认为一定是谢清呈在背地里陷害他。
是谢清呈的爸爸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爸爸的东西和地位,谢清呈是那个人的儿子,又怎么会不一样?
于是自己丢了作业本是谢清呈干的。
在家被蜈蚣蛰了便认为蜈蚣是谢清呈为了报复他放的。
连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却拒绝了他,理由是更喜欢他哥,他都认为那是谢清呈的过错。
他太自我中心了,太把自己当回事,所以他把一切的不如意都归咎给了这个其实根本懒得理会他的堂哥。
而当他面对谢清呈的漠视时,他只会更加羞恼,觉得谢清呈是在伪装,谢清呈怎么可能根本不关注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们之间的输赢胜负?
这种简直比精神埃博拉病症更可怕的人性病态,让安东尼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恼怒腾烧上来,安东尼此时忽然被怒焰所控,一把搙住谢清呈的头发,扯着虚弱的男人,竟将他的额头朝着桌角狠撞过去!
“砰!”的一声重响!
安东尼被这可怖的声音深深的取悦了。
他大笑着,攥着这会儿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的谢清呈,将那颗他憎恨的头颅一遍一遍地往桌角猛烈地磕撞,血流了出来,鲜红淌了满掌。
谢离深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咒骂着他的哥哥,最后那笑扭曲的都看不出是笑了,和他疯狂的声音缠绕在一起的是头颅撞在桌角的砰砰声。
“你就应该去死!谢清呈,你就应该和你那可笑的自尊一起被埋在地下烂在泥里!你就应该——你就应该——”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变了调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进来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
安东尼的手因为惯性还未停下来,又一次狠撞戳上了谢清呈的脑侧,那一瞬间听力都好像震得模糊了,谢清呈强撑着抬起眼,额头上的血直兀兀地淌下来,淌进他的眼眶内,将他的视野染得一片猩红。
在那片猩红中,他看到进来了一个人……
他原本以为那会是贺予。
可是不是的。
进来的人……竟然是……陈慢……
谢清呈和安东尼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贺家,又是怎么找到这个房间的。一团混乱中,陈慢已经冲了过来,标准的擒拿将安东尼扑在地上制住,一双眼睛怒喷出火,看样子他很想将安东尼直接揍晕在地上,不过现在的陈慢已经不再像当年那么冲动了。
他用理智压抑住自己的出离愤怒,迅速地从腰后摸出了手铐,咔嚓一声将安东尼的手拷住,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哥!你没事吧?!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陈慢回身,手忙脚乱地应对谢清呈额头上的伤,他掏出自己的蓝白千鸟格子手帕,捂住谢清呈鲜血淋漓的创口,“我带你下去。”
“你怎么找来的这里……”
“我和谢雪都觉得你这几天发的消息不对劲,也觉得你之前离开会场有蹊跷,越想越不对……后来我们去你家找你,也见不着人,桌上的书积了一层灰……我就想到……我就想到你应该是在这里……总之是一言难尽……”陈慢颤声道,“哥,贺予他欺负你了吗?他是不是……他是不是……”
谢清呈摇了摇头,止住了陈慢的询问。
他的嘴唇已经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陈慢不敢耽搁,说:“我这就带你离开……”
他侧过头,呼叫自己的队友上来——
等了片刻之后,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陈慢非常小心地擦了擦谢清呈额头的血,轻声道:“慢点,哥,没事了。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小张,你过来帮忙!小……”
叫了一声没反应,陈慢在焦急之中抬起头,看到站在卧房门口的人,顿时变了脸色。
贺予!
贺予穿着一身高定毛呢黑风衣,正阴森森地环顾着屋内的景象。他的目光掠过安东尼,在陈慢脸上停留片刻,最后锁定在了谢清呈身上。
他盯着谢清呈的额头,顿了顿,嘴唇轻启,话却是和陈慢说的:“你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陈警官。”
陈慢的搭档这时候呼哧气喘地赶上来了:“队、队长。”
一见门口的贺予,吃了一惊:“咦?我们刚才问管家的时候,他还说你不在,他竟然欺骗警察!”
贺予没理会,一步一步走进了卧室,外面飘了点雪,他黑毛衣的肩头还落着些雪化了后的水渍,他抬起手,握着自己手套的套尖,慢慢地把手套摘了,丢到一边。
在此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谢清呈身上移开半寸过。
“我刚从外面回来。”
顿了顿,又道:“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们这些警察,为什么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