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都是谢清呈缠着他的身子在他眼眸之下痛苦与欲望交织的样子。
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贺予心绪冰冷,麻木地盯着谢清呈昏迷过去的脸庞看。
他怎么就……
他脑内既翻涌着报复过的刺激,又浸透着疯过头后的冰凉。
他觉得很不适应,但又感到一口恶气终于出了,谢清呈这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骗他?谁让他骗了他七年又四年……
于是他一面恶心着。
一面,又在心里悄无声息地绽开一朵恶之花。
他忽然觉得自己为这一场疯狂的,罪恶的纠缠,应该留下些什么作为纪念。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而且这之后,他就不会再想看到谢清呈的模样了,相信谢清呈也同样恨他入骨,不会愿意再见到他。
所以他想了想,最后从蛇蜕般纠缠在一起的衣物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了这个还昏迷不醒的男人,拍了几张他睡熟时的照片。
而此时此刻,贺予就看着那些床照,看着谢清呈睡着的样子。照片里的谢清呈显得很虚弱疲惫,嘴上还有明显的破痕咬痕,一眼就能看出他睡之前和人做过什么事。而且还是弱势的那一方。
贺予盯着,残暴麻木的脑内,不停回放着谢清呈昨晚在他身下的破碎模样。
还有谢清呈那几声没有克制住的沙哑声音。
贺予心里冷凉地想,什么性冷淡,昨晚他在他这里失了几次?果然谢清呈的一切都是装的。
但不知为什么,血却又有些热。
正出神,手机进了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那个昨晚上还低哑地叫的很好听的声音。
此刻却像霜雪一样冷。
“贺予。”谢清呈说,“你他妈还要脸吗?!”
十几分钟后,上完人就跑的贺予驱车回到了空夜会所。会所的高顶大门打开了,服务生低头迎贺先生进来。
贺予看上去和平常一样,干净,简练,绅士,有礼。标标准准的楷模风范。
绝不会有哪个人能把他和乱搞男人这码子事儿联系在一起。
贺予一进大厅门,杏眼一扫,就扫到了立在服务台边,脸色极其苍白难看,但居然还能腰细腿长笔挺站着的谢清呈。
就如同贺予看起来像个知书达礼的书香门第温柔客一样,谢清呈瞧上去也不像刚被一个少年折磨了整整一夜。
他已经换了件雪白的衬衫,头发洗过梳过了,大哥的气质和贺予从前看他的时候一样,锋利寒冷,似一把刺刀。
贺予的目光将他由上而下打量。
这两人的关系毕竟不一样了,不干净了。
贺予此时看他,那眼神就好像能剖开谢清呈工工整整的外衣,看到底下的血肉肌骨。好像谢清呈根本就没穿衣服。
谢清呈则在瞥见贺予的一瞬间,血压就上来了,只是因为在人来人往的大堂,他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因此才硬生生克制住了要把贺予踹死捅死的冲动。
“贺先生,这是您昨晚消费的账单。”
服务生把单据递过来。
尽管深谙这个行业的服务礼仪,但今天这事儿还是太诡异了,服务生小姐姐在电脑上核包厢消费时,看到跳出来的一项一项内容都觉得触目惊心,啊……敢情这是把整个包厢都给砸了啊……
打架了吗?
肯定打架了。
但再往下一看,又看到了房间里的润滑油也在单子里,避孕套也不例外,小姐姐就又震撼了一把。
打完又把人睡了?
这真是缺了血德了啊!!
她被激发起了母性的同情心,把账单递给贺予的时候,声音都软了八度,充满了同情的意味。
对,她同情的对象居然是贺予。
贺予看起来太漂亮了,虽然个子高,但穿着衣服时瞧来颀长,俊秀,眉目间别有一番读书人的斯文尔雅。
不像谢清呈,人都不舒服到快撑不住了,脸上还能端着副冰雪凛冽的模样。
所以服务小姐姐竟然误以为那些套全是谢清呈用在贺予身上的。
她想,谢清呈这么帅,一定是个吃软饭的,吃完软饭,把贺少折磨了一晚上,回头他还要把贺少叫来刷卡。
真太不要脸!
贺予结付完毕,小姐姐鞠了一躬,大着胆子用鼓励的眼神看了贺予一眼,然后用职业素养拼命克制住想要翻谢清呈这畜牲一个白眼的冲动,扭腰踩着高跟鞋走了。
大厅休息大转台边,就剩下了贺予和谢清呈两位。
贺予:“……”
谢清呈:“……”
得亏这二位大爷都是在人前要脸的心态,这才不至于在会所大堂和对方因为昨晚的事吵起来。
大堂的福禄喷水帘哗哗地流淌着,成了两人静默对视时的背景音乐。
谢清呈在双目赤红地盯着贺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