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几步,沈若复已在一边招呼他,韩一鸣走了近去,沈若复道:“大师兄识得好多人呀,也难怪,大师兄嘛,修行都修行了这么多年。师弟,你也识得不少人呢,原来下山一趟是有这样的好处的。终于我也下山了。”韩一鸣一愣,沈若复道:“你看,那边有好几起人在指点你呢!”韩一鸣顺着他的指点一看,最先看见的便是身着灰色道袍的陈如风。他对陈如风也是印象深刻,虽说陈如风当初也要认韩一鸣入他门派之内,但他却是唯一没有做过手脚的。陈如风正与人说话,忽然转过头来,看见韩一鸣远远望着自己,便对他点了点头。
韩一鸣对他殊无好感,却也并无恶感,也报以微微一笑,毕竟这事已过去多时了。再一转眼,却见一个满面都是麻坑的道人,对着自己拈须微笑,正是天花道人。只是此时人多,天花道人看了他一眼,便将头转开了。韩一鸣此时一看,这里本是一片开阔之地,这时聚集了几百人,竟将这里塞得满满的。不禁有些担忧,青龙竟能召集了这许多人,若说一人两人不能敌过白龙,但这许多人中,道行在五百以上的,就韩一鸣所知,也不下十人了,这些人倘若都动起手来,只怕白龙不是对手。
此刻他倒分不清该担忧何事了,之前想着这许多人都是到白龙面前去送死的,心中不忍。但见了这浩大声势,只怕这番白龙是难以逃脱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沈若复奇道:“师弟,你叹什么气?这样多的修道之人齐集,只怕是几百年也难遇难逢的盛会,我可没想到一下山便遇上这样的时机,很是意外呢!”韩一鸣知他是有年头没有下过灵山了,因而高兴,并非是真有什么坏心。但也不能将其中关键说与他听,只得不语。
忽然前方一道白光闪过,虽是白天,却也甚是抢眼。韩一鸣一愣,场中立时寂静下来。只见众人都停住了纷纷扰扰的寒喧,已有人御剑向那边飞去,快如闪电。本来站得满当当的的平地转眼就空出一大片来,地上众人都争先恐后向那边飞去,道道光芒划破长空,或快或慢。片刻之间,已走得只剩灵山一派。看来御剑术,确是修道之人的第一要术!
卢月清两手负在背后,气定神闲,赵浩洋与陈蔚宇在一边说话,两人虽不是低声,但传入众人耳中的话声时断时续,竟听不真切。白樱端坐在一边,与几名女弟子说话,对面前一切,似是不知,也不过问。她素来如此,对面前的事情,若不是事关人命,都浑不在意。
韩一鸣看了看众人赶去的方向,想来白龙是在那方出现了,因而引得众人都赶了过去。可师父却一动不动,连师叔们也一动不动,似不曾看见一般,让他有些意外。此时他倒有些担心白龙,这许多人一起飞到它面前,一同施法,不知它会如何应付?可能应付?正自胡思乱想,卢月清扬声道:“走罢!咱们也去看看!”说着,已腾空飞去。
他一动身,这里赵浩洋、陈蔚宇都跟着飞入空中,白樱却还不动,韩一鸣见师兄们已飞入空中,沈若复又在一边催促,也召出鸣渊宝剑来,跟了上去。他人在空中,心也悬在了空中,颇有些害怕看见白龙尸横前方,不知为何,他听了秦无方说起萧逸与洛月,心中甚是亲近。后来听说白龙也是如此,就十分担忧,不论它们出色与否,怎能因此而死?而不论出色与否,都不该死。
眼看着前方几位师尊已落下地去,下面黑压压地全是人群,韩一鸣不禁有些揪心。忐忑不安、心神不宁地挨近去,也在灵山派之后落下地来。落下来之后,先是四周张望,不见异常,这才向旁边的顾清泉问道;“师兄,白龙死了吗?”
顾清泉摇了摇头,笑道:“白龙?哪有白龙?”韩一鸣一愣,顾清泉道:“咱们动身慢,不曾见到龙,也属意料中事。不过动身快的,也是连龙毛都没有见到一根,龙鳞都不曾见到一片,哪里就真能屠龙了?师弟,我说句不中听的,他们都是异想天开。龙若是这样容易就被屠,早就杀得干干净净了,连青龙都难剩下。见利趋前,人所共之。神物利器,皆是缘法凑合,意外之时得来,谁会不想要?只是越心热想要得到,越是得不到。”他极有口才,从前与杜青峰天南海北无所不谈,这时或雅或俗,一气说下来,韩一鸣听得爽快,不禁点了点头,顾清泉如此一说,可见想法与他相似,不由得又亲近了几分。再者听说白龙并未在此丧生,紧提的心口又放松下来。
只见各派人等都议论纷纷,有的失望,有的倒也不太在意,想来也是意料中事,只是所听之言,俱是谈论明日要如何对付白龙,种种手段,般般法术,说得天花乱坠。心中十分沉闷,转身走开。好在师父是后带着他们赶来,也知师父并不是真想屠龙,只是不得不来,心中又轻松些。看看师父一派事不关己的样子,陈、赵二位师叔也是兴致不在其上,白樱师叔更甚,与师姐们谈论花草,离题十万八千里。不知别派之人看了如何,韩一鸣却觉得极好。只有如此,心中才不是那样担忧。
这许多修道之士齐聚一堂,真是难逢难遇。一时之间,此地又是热闹非凡,谈笑声起。韩一鸣不由得有些心生厌恶,好在看几位师尊都各自在一边,并不与这些人一起高谈阔论,心中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