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看着这一群人打得乌烟瘴气,平日里遇见他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与平波门下一向就是没什么可客气的,都是动手为先的,但与别的门派相互之间却都还客气,并没这样打得不可开交,但这时各人都全然没了平时的彬彬有礼。似乎这样,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想到这里,禁不住微微一笑。
忽然地上奇石灵光一闪,钱若华已如箭一般射到石头前,伸手就抓。韩一鸣手指一动,青霜宝剑“刷”地弹出,一道寒光一闪,已落在钱若华手前,将钱若华阻住了。钱若华何等老练,灵光一闪,已知有异,手便不曾直抓下去,便是这片刻之间,奇石上的灵光已没了。韩一鸣已跃了出去,落在宝剑前方,伸手将青霜宝剑抓起来拎在手中,冷冷看着面前的众人。
钱若华一见韩一鸣便是一愣,此间本来打得热闹,韩一鸣这一跃出来,众人都停下了手,他乍然出现,宋出群脱口道:“这小兔崽子不是死了么?怎么……怎么……”怎么了两遍,也说不下去了!韩一鸣冷笑一声:“你是听平波说的罢!我活得好好的!”钱若华到底城府深,微微一笑,抢在宋出群出声前道:“韩师弟,你怎么来了?”韩一鸣冷笑:“你们来得?我来不得?”钱若华笑道:“倒也不是这么个说法……”韩一鸣冷冷地道:“那是怎么一个说法?是不是要问我,怎么没死在尊师的剑下?”
他向来和顺,这时说话咄咄逼人,一时倒将众人都镇住了。钱若华正要换个说法,宋出群已忍不住出声:“小兔崽子,你知道厉害便好!早些滚开!免得老子动手收拾你!”韩一鸣冷笑:“收拾我?就凭你?你师父暗算于我,没能将我置于死地,我就不信你能置我于死地了!”宋出群是个炮仗般的性子,一点便着的。听了这话,早就爆跳如雷:“不就收拾你个兔崽子么?我师父对你手下留情,我可不会!看老子打得你神形俱灭!”
这话一说完,宋出群便见人人看向他,连他的师兄弟都看他。他向来粗心的,哪里知道为何人人都看向自己,反而对众人道:“看我做什么?你们当我做不到?我打便打了,我才不怕他!”钱若华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了,宋出群这样一说,便是承认了万虚观暗算了韩一鸣,万虚观掌门险些杀了灵山掌门!这事若不说出来,就算人人心里知晓,他万虚观也可以不认账!这宋出群一下嚷出来了,这里又是这许多人,与他们当着这许多人承认对韩一鸣动了手,对灵山掌门下手了!这个,是钱若华万万不愿让他人知晓的。
只是之前他们听平波说韩一鸣已中了百刺穿心,这是平波一生心血凝结成的绝技,又是打中韩一鸣的后心口,之后几日之内,伤势一日重过一日,就是华佗再世,也难救韩一鸣的,因此他们认定韩一鸣死了。同道之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平波打伤韩一鸣之事,虽是没人看到,却不知怎地,悄悄传开了,并且越传越添油加醋。这时韩一鸣忽然出现,人人都愣了。钱若华机灵,不会露出来,但架不住宋出群没这样的胸襟城府,一愣之下,脱口而出。本来韩一鸣的出现已十分出乎此间众人的意外,宋出群再这样讲,更是让人惊异,人人都看向宋出群。钱若华见势不好,想要替宋出群说上几句,一时却也不知该怎样替他辩解了。
韩一鸣却是正好寻到了出手的缘由,朗声道:“好呀!你万虚观向来对我灵山便是能动手便动手,不能动手也要恶语相向的,那便来动手罢!我也等了好久了。”说着手一捏青霜宝剑剑柄,簇簇冰花自剑刃上生出来,将宝剑缀得如一支刺猬般,放着冷气。宋出群修行虽不是极好,嘴头却不肯输人的,也大声道:“你当我怕你不成?打便打!”提着桃木剑便要扑过来!钱若华大吼:“你给我住手!”到底他是宋出群的师兄,宋出群虽横,听他出声了,也不得不收手,站在当地,一对牛眼,狠狠瞪着韩一鸣!
钱若华这里笑道:“韩师弟,好久不见,师弟一向可好?”韩一鸣微微一笑:“钱师兄,我叫你一声师兄。这话你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要问我呢?贵派宋师兄不是都说了么?我好不好,钱师兄心里一定比谁都清楚!”他一向不说什么,钱若华是因宋出群坐实了本派师长对灵山掌门下手一事,逼不得已才出声的。哪知这一向不出声的灵山掌门,说话却是这般的犀利刺人,丝毫不给别人留面子。干咳了一声:“韩师弟,话不是这样说的。”
韩一鸣冷笑:“不是这样说,那要怎样说?难道,要说是我打伤了尊师么?要说是我用百刺穿心,打伤了尊师,险些置尊师于死地么?”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钱若华再想辩解,也辩解不了了。钱若华不似宋出群那样粗豪,被韩一鸣问得下不来台,脸色微有尴尬。宋出群却被韩一鸣这话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吼道:“小兔崽子!你找死!我师父没有打死你,是我师父手软了!我却不会手软,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完全没有钱若华的避诲,也全然不顾及钱若华的避诲,绕过钱若华便扑上来动手。
他这一扑上来,平波门人弟子全扑上来了,道道灵光对着韩一鸣打了过来,平波门下动手倒极是齐心,一人动,众人都扑上来了。韩一鸣从来便不曾怕过平波门人,这时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