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道:“师兄的意思是,无名还会回来?”沈若复对着在一边玩的星辰看了一眼,道:“无名肯跟着黄前辈回去,是星辰的缘故。过些天,无名会再次跑开,并且还会跑回我们这里来。那时就是黄前辈与我们翻脸的时机了,他必定还会到我们这里来,你看看清风明月的脸色,就知他们对此十分不满了。若二人不是弟子,只怕早就对黄前辈骂上了。黄前辈也是太执着,执念太深,才会落入这一步。其实哪个弟子不是弟子?清风明月我看就很好,只可惜黄前辈执着于一个念头,诛魔弟子才是最好的弟子。”停了一停,沈若复道:“诚然,四位诛魔弟子里,只有无名是那样的。明晰师兄不用说了,师弟也不必说了,都是极好的。元慧心思不如明晰师兄与师弟这样的光明,但也不错了。因此,黄前辈一心一意想将无名拢络在手中,作为掌门来栽培。可无名不是师弟和明晰师兄,栽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无名跟在灵山之后让我疑心他是不是与灵山有什么渊缘?”
韩一鸣道:“师兄,你知晓了什么?”沈若复叹了口气道:“我只是疑心,还说不上知晓。若是我知晓了,我一定会告诉你。今日黄前辈算是好来好去,再来,就不是这样了。一定会与灵山翻脸成仇的。”二人皆不出声,片刻之后,韩一鸣道:“若是我,无名这样的弟子,我早就不要了。你看看清风明月,二人对无名恨成那样,把气都撒在灵山了。”沈若复道:“黄前辈这点执念就让他修为没法子再向上了。诛魔弟子固然紧要,但若是没这个缘法,强行收在派中,只会让他的弟子十分痛恨。这二人就是十分痛恨无名的。只要无名在,黄前辈心中眼里就只有他。这对于别的弟子,也十分不公。”
说到这里,韩一鸣扭头看了看中蹲在一边玩的星辰,他正在摆弄手边的一块小石头。沈若复道:“师弟说的是。对了,新近收进来的几位同门都不错,各位师兄师姐都说好。若还有来的,再收些进来也不要紧。”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师兄,你看黄前辈这样,别派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就奇怪了,为何一提到灵山,人人都闪在一边,连明晰师兄也是这样。梵山派与灵山还好歹有些渊源,连点香火情都没有么?”沈若复叹了口气,道:“师弟,许多事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也亏了星辰有本事,能把无名哄得听话,这时算是跟着黄前辈去了。但离开灵山后,无名能跟在黄前辈身边多久呢,这却不好说。以我看来,只怕是跟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消失的。”韩一鸣也叹了口气。
七日之后,星辰一早跑来拉着韩一鸣的衣角,道:“掌门,你随我去看看灵骨好么?”这小儿不会怕那灵骨,但他来必定有缘故。韩一鸣道:“好,我同你去。”星辰带着韩一鸣穿过花田径直向前走。那一望无际的花田走着走着,忽然弥漫起浓雾来,周遭都清凉湿润起来。再走得片刻,身周全是浓雾,花田早已不见了,回头望去也是一片浓雾。前方星辰牵着他的衣角,他走过的每一步浓雾都会散开,但韩一鸣走过后,浓雾立刻聚拢来,将他们所走之路掩盖得严严实实。
自从灵山在此落地,韩一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越走越觉得奇怪,茫茫大雾中不辨方向,越走雾越浓,连脚下都成了浓雾,越走越不知去向何方。而星辰却一直向前走去,韩一鸣禁不住问他道:“星辰,这是哪儿?”星辰头也不回地道:“掌门,这是灵山呀!”韩一鸣奇道:“这是灵山么?怎么我没来过?”星辰道:“这是灵山的结界。”韩一鸣道:“灵山的结界是这样的么?”星辰道:“这里本来就有灵山的结界。虽然这里的主人不在了,但灵山的灵气还是有的。后来掌门来了以后,将碧玉竹种入地里,这个浓雾就生出来了。碧玉竹是灵山的印信,带着灵山各种法力,因此结界也是有的。”
韩一鸣看他头也不回,道:“这结界之中,你识得我们要去何方么?”星辰道:“我识得的呀。掌门以后也会识得的,现下掌门跟着我走就好啦。”当年灵山被平波攻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韩一鸣道:“那,别的人走到这个浓雾中来,会不会直接走到我们灵山去。”星辰道:“掌门,只有一个人能够穿过这个浓雾,那就是无名了。别的人都不能穿过这个浓雾呀,在这个浓雾之前,还有别的结界呢。灵山的结界从来就不止是一个。就算他们穿过了之前的结界,走到这里,没有灵山灵力的指引,他们也走不出这浓雾。”韩一鸣接着问道:“他们走不出这浓雾么?若真走不出,会是什么后果?”
星辰道:“掌门,这浓雾他们若是走不出来,就会在其中寂灭。”韩一鸣沉默不语,但想到不告而来灵山的,都是有所图谋前来于灵山不利的,心里倒也没有不安。停了一停,道:“星辰,为何别派对灵山都有那么多敌意?”星辰收住脚步,片刻之后道:“他们恨灵山,是因为灵山比他们出色,我们灵山的同门也比他们出色。因此他们很嫉恨灵山!”韩一鸣叹了口气,忽然道:“那明晰师兄也嫉恨灵山么?”星辰忽然道:“掌门你看。”
随着他的小手一指,浓雾散开,灵骨显现出来。此时的灵骨已不能再称之为灵骨,蜷缩着的灵骨的四周有了一个隐约的人形,灵骨双手环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