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能继续接近一些么?”安格列望着眼前的黑色洞口询问。
芯片头一次没有回应,传来的只有一阵阵的嘶嘶声,仿佛没了信号的电视杂音。
足足数分钟,才终于有了一点声音响起。
‘发现未知干扰紧急屏蔽中’
望着面前的黑色洞口,安格列心神一动,主动控制芯片放大倍数往后缓缓缩小远离。
黑洞在视野里迅速缩小,化为小黑点,很快便淹没进无数的黑色钻石菱形中。
‘芯片恢复正常,系统运行恢复未知故障排除。’
安格列闭上双眼,重新睁开,眼前彻底恢复了正常视野。玻璃盘里盛着的黑色粉末依旧安静的均匀洒在盘面上。明黄的烛光缓缓有些摇曳,他自己的影子就在右手侧微微晃动。
呼
安格列深吸一口气,推开座位站起身,小心的将玻璃盘用盖子盖好,然后收起来放回冰冻盒中。
“终于有新发现了”站在窗口前,迎着清冷的晚风,安格列心里一直郁结着的前进方向终于隐隐有了一丝指引。
吱嘎
忽然他的身后房门,缓缓自动打开了,露出外边黑漆漆的走廊。仿佛有人用手打开一样,完全没有风的痕迹。
门外一个白裙女子缓缓走过,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安格列回过头望去。“又来了么?”这么多年的生活,他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种突兀的诡异现象。
只有在和薇薇一起生活时,他才会将石壁壁画收进空间镜,杜绝诡异现象。其他时间他都是放任自由的让其产生怪异,然后通过细节不断研究追寻线索。
嘟
窗外忽然响起类似人类小孩嘟着嘴发出的大叫声。从低到高,一下接一下。
“渡渡鸟的叫声天快亮了”安格列没有理会身后的房门,目光望着窗外的黑色夜空。“到黎明了该去薇薇那里了。”
他将冰冻盒收进空间镜,转身走向房门,顺手从门边的衣架上取下黑色棉布大衣。
大衣几乎和斗篷差不多大,脖子边有着一圈白色绒毛。披上衣服,从衣兜里摸出黑皮手套戴上,安格列反手关上门。
嘭。
书房里的蜡烛嗤的一下瞬间熄灭。
走在黑漆漆的走廊上,安格列脚下不断发出木板的吱嘎声,一些地方已经老旧得露出一些裂缝。
噔噔噔的从楼梯往下走,寂静的小楼中,清晰的回音显得更加刺耳和渗人。
安格列面色淡然的紧了紧毛领,快步走到一楼客厅大门前,轻轻推开门。
砰!
破旧不堪的木门轰然歪倒在地。
安格列微微愣了下。“又坏了?”摇摇头,他大步走出门,丝毫不理会大门坏掉的小木楼。
身形走进密林中,很快便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薇薇女士,今天您的花都准备好了么?”
镇上的一栋双层红墙小楼外,一个赶着灰色牛车的年轻男孩,正大声朝小楼喊话。
天色还黑漆漆的没有大亮。只有远处不断传来的渡渡鸟的嘟嘟声。街边几个刚好经过的胖女人挎着菜篮笑声不断,给清晨的安静增添了几分人气。
小楼围栏内,一个肤色雪白的年轻女子正弯腰小心的将花圃里的一朵朵鲜花采下来。
女子穿着白色丝质束腰连衣裙,类似旗袍一般的裙子表面反射着油亮的绸光,一头漆黑油亮的长发盘了起来,只留下两缕搭在双肩上。
天空细微的一点光亮下,女子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身在弯腰时凸显的异常明显,一双裸露出来的修长双腿也反射出淡淡的白磷一般的荧光,如同象牙玉石。
这女子就是已经在镇上生活了上百年的薇薇。她将自己的头发也染黑了,成了标准的王国血统,本土居民外貌。或许是因为种花,薇薇以前一直冰冷的气质缓和了很多。
听到外边小男孩的问话,薇薇直起身,将手上的红色玫瑰花放进身边的小推车上。“快好了,小拉姆你还是来得这么早呢。吃早餐了么?我这儿有你最喜欢的小松饼哦。”
薇薇推着花车走到铁门前,打开门将花车推了出去。
牛车上的小男孩一身灰色粗布麻衣,看上去有些木愣愣的,棕黄色的短发和有些羞红的脸颊让小男孩拉姆根本不敢正面看薇薇的面孔,只是低着脸。
“女士您的花太好了,如果不起早一些根本抢不到货”小拉姆踟蹰的回答。
薇薇几下将花车推到牛车后面,小拉姆也跟着下来一起用力推上去。小拉姆从灰扑扑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叠小纸条,取出一个纸条一把贴在这个花车上,算是标签。
两人拍拍手上的灰。“好了女士,我还得去下一家收花。”小拉姆搓搓手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这个给你。”薇薇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土黄色的小纸包塞进男孩怀里,里面隐约飘出热腾腾的油饼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