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想到摆脱眼下麻烦的法子,将衬衫领往下扯了扯,露出脖子上的淤痕:“我也是上了胡金星的当,还不上钱,他们到学校里来堵我……”
陈其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他躲在门外的妻子不忍心看儿子受苦,跳出来说道:“马赟提前病退,你肯定你就能坐上厅长的位子?我就一个儿子,他要有三长两短,你跟张丽那个**也别想过什么安稳日子!”
“胡说八道什么!你回房间去。”陈其斌朝他妻子大声嚷嚷。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丽那个**的事情,我都忍了,小勇的事情,你管不管,那些人都是黑社会,保不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要那栋楼,你给他们就是,不给他们,那栋楼还能留给你啊。现在马赟大权不抓了,你手里好不容易有些实权,等换了新厅长,你又要给打回原形,你不趁着这时候替小勇多想想?”
陈勇这才知道那些人走上门将借贷合同放下来,应该也说了一些威胁的话。马赟厅长这两年来长期患病修养,就不大抓权了,教育厅基建、固定资产等方面都归他老子陈其斌管理,油水是很足,但是为时尚浅,又没有什么大的基建项目,也没有捞到什么油水。等马斌提前病退,来一个大权独揽的新厅长,那时候想捞什么大钱都没门。
“你知道什么,这时候大家都盯着厅长的位子,就指望谁先犯错误。”陈其斌苦口婆心的说道。
“爸,你大不了不争这么位子。谁能抹得干净自己的屁股?”陈勇见他爸的语气软了下来,才壮着胆子劝道,“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这次上了胡金星的当,还不止欠高利贷八十万……”
“什么!”陈其斌听到儿子这话,气血又要往头顶冲,见妻子又是摆出一副撒波的模样,恨恨的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书房里,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陈勇见父亲什么都没有问,还以为指望不大,可怜巴巴的看了他妈一眼。
“让你爸再想想,你做这些事情怎么不动动脑子,天下哪有这么好赚的钱?”
陈勇这才知道他做的事情,他爸妈都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
“你才多大的年纪,就知道抽烟。”
陈勇受不住他妈的嘀咕,换作平日,他早就顶嘴回去,现在只是侧过身子,继续抽他的烟,知道他妈不会真管他。即使到现在,摊上这么大的麻烦,他也只是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罢了,遇上互联网经济危机,连背后财力雄厚的宏信系都束手无策,他谁都不怨,但是心里清楚胡金星有让他一个人背黑祸的心思,想到自己平时又给他当马仔似的使唤,心里恨恨的想道: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将跟高利贷公司的借贷合同拿过来看了一眼,心里不明白高利贷公司怎么会对教育大厦起贪心,抽了一会烟,想不透其中的关节,才问他妈:“刚才是谁过的?”
“启凤地产的公关部经理,将你的借贷合同还回来,喏,还有一只黑塑料袋,现在还来得及没有拆开来……”陈勇他妈朝茶几底下呶呶嘴。
陈勇将塑料袋拿起来,感觉很压手,打开一看,差不多有二十扎钱。
“这个不要动,”陈其斌从书房走出来,将塑料袋拿过来塞到妻子手里,说道,“你先收起来,事情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办不成,这钱还要退回去。”
陈勇知道有戏了,站起来说道:“一百万就想拿教育大厦,这可不成……”教育大厦三十层四万多平方米,又是位于中心区的卫陵街,市场估价少说也值两三个亿,像拿杆秤称东西一样,手尾指轻轻压一下,就远远不止一百万。
“我心里清楚,你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呆着,然后给我规规矩矩的去市教育局报道上班去。”陈其斌声严色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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