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请安散了之前,皇后才说道:“今晚在太和殿为淑妃庆生,莫要忘了。”
太和殿,国宴也是在此举办,若是其他妃嫔,能在此处庆生,怕是早就喜不自禁了。
可偏生是淑妃,每年生辰都大办特办的淑妃,这次的七巧节就莫名给人一种简陋的感觉。
阿妤没有深想,正好转身离开,不经意看到周宝林似脸色白了下,即使努力遮掩,却也忍不住地去轻抚小腹。
轻抚小腹?
阿妤脑子里似有一声雷炸响,她心下一紧,立刻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带着周琪走出坤和宫。
直到走了很远,阿妤才停了下来,深呼出一口气。
周琪愣愣地看着她,环视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主子,怎么了?”
“周宝林多久未侍寝了?”
“皇上许久未进后宫,该一月有余了。”周琪虽不解,却依然认真回答。
阿妤轻抚着额头,想起刚刚周宝林的脸色。
若她猜想是真的,那周宝林定是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平日更应该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这么久都瞒了下来,毫无破绽,今日又怎么会那般不仔细?
阿妤相信,宫中心细的人不止她一个,周宝林那番动作虽然不明显,但未必就没有落入旁人眼中。
顿了半晌,阿妤转身朝西方看去,那里有淑妃的乾玉宫和周宝林的凝华楼。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这后宫有孕的女子都是周家女。
这对后宫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对周家来说,也不一定是。
便是一母同胞,还有争斗不和的可能,更何况周家这二女还不是一房所出,谁不想当未来皇子的亲外公?
阿妤不敢再去想,最不敢想的是,身为周宝林在后宫最亲近的人,淑妃是否知道了此事?
她轻拍了下头,拧眉不安地说:
“我觉得这段时间后宫是不会太平了。”
周宝林惨白的脸色让她有些心悸,这后宫哪有什么巧合,这事也定不是什么偶然。
她无厘头地来了这么一句,让周琪有点懵,她迟疑着没有发问,而是说:
“只要不涉及我们,管她作甚。”
阿妤点了点头,扔开此事不再去想。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假设,还没有传出周宝林有孕的消息,未必就如她所想了。
夜色渐渐降临,阿妤这一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明显地还在想那事。
夜间暮色重,周琪给她带了件披风,朝太和殿去的时候,忍不住凑近阿妤耳边说:“若是有仪仗就好了。”
她想起往日容嫔乘着的仪仗,既威风,又不会被风吹得乱了仪态。
阿妤点了点她鼻尖:“你倒是越发敢想了。”
谁不知道圣上小气得紧,这位份一般都不会轻易地升。
阿妤是没什么想法近日再升位的。
周琪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歪了歪头,也不再说。
太和殿里已经落座了不少人,阿妤到的时候,皇后已经在里面了,她被领到自己位置上坐着,她特意看了眼面前的案桌,果盘饭菜,样样精致。
看来,皇后并没有因为简办,就随意应付了事。
也是,皇后向来让人捉不到错处。
阿妤不着痕迹地扫了殿中一圈,没发现周宝林的身影,她眸色微顿。
这周宝林素来知礼,每日请安都是早早到了的,今日这种有点特殊的时候,她怎么会还没有到。
她想了想,伸手招周琪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周琪眼露不解,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阿妤将一杯茶快饮尽时,周宝林才姗姗来迟,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低身浅柔的笑都有些无力。
皇后关心了她几句,周宝林说:“多谢娘娘关爱,妾身路上脏了罗裙,特意赶回去换了身。”
“本宫瞧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待宴会结束后,莫要忘记请太医。”
阿妤看见周宝林脸色一顿,随后敛下眼眸,极为温顺:“妾身记在心里了,必定不会忘记的。”
周宝林坐到位置上,才忍不住拧了拧眉尖。
她身边的勒月担忧地看向她,又有些不解:“主子怎么答应了皇后?”
她声音压得很低,便是周宝林也听不太清。
周宝林低着头,在案桌下轻抚自己的小腹,感受身上隐隐传来的疼痛,脸色忍不住微白。
若是可以,她当然也不希望这么早就暴露在众人眼前。
可她这两日身子莫名地开始疼,今日请安回去后,身下更是隐隐见了红,这般情况,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有孕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只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竟能不知不觉地让她中了招。
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还不如她将此事公开,若能得皇上一丝怜惜,便可领着圣旨待在宫中养胎,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偷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