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朋友,父子还是兄弟,郁桓好像都不怎么满意,那小郁桓到底想让他们成为什么样的关系呢?
“他是我喜欢的人。”郁桓忽然开口,眼神却凉凉的,不带一丝暖意,像是讥讽,又像是赌气,“我是同性恋。”
“啪嗒!”
“啪嗒!”
“啪嗒!”
另外三个人的筷子齐齐掉在了地上。
这么多日来,明明牵手对他们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件十分自然又熟练的事情,可今日阮秋平却忽然觉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要在意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阮秋平想,可能是因为郁桓刚长跑结束,手太热了,热得他有些不舒服。
这样想着,阮秋平还是把手抽了出来。
郁桓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怎么了?”
阮秋平实话实说:“你手太热了,热得我心慌。”
“阮阮很热吗?”郁桓似乎有些意外。
阮秋平点了点头。
“可你看起来很冷。”郁桓说,“你身上穿的衣服很薄。”
阮秋平说:“我不怕冷。”我是神仙。
“是吗?”
郁桓忽然伸出两只手,覆盖在阮秋平两只被冻得有些发紫的耳朵上。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他眉眼漾起一抹笑意:“阮阮,你的耳朵说它很冷。”
阮秋平的耳朵本身就被冻得有些没知觉,被郁桓一捂,竟像是被捂化了一般,细细碎碎地攀上一股暖洋洋的痒意。
所幸还没等阮秋平打掉郁桓的手,郁桓就自己放开了,他脱掉自己身上白色的羽绒服,套在阮秋平单薄的外套上:“阮阮,为什么你每次来穿的衣服都这么不合季节?”
“我真的不怕冷。”
“我知道。”郁桓帮阮秋平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笑着说,“是我刚跑完步太热了,你先帮我穿着,待会儿再给我。”
说完,他就又重新牵上了阮秋平的手。
阮秋平刚想再次挣开,就被郁桓紧紧扣住。
“热。”阮秋平说。
郁桓转头看着他:“和我牵手,阮阮觉得很讨厌吗?”
“……倒是不讨厌。”
“可是我很喜欢和阮阮牵手。”郁桓黑玉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温润润的柔光,“阮阮可以迁就一下我吗?”
阮秋平:“……”
阮秋平一看郁桓那双眼睛,心里就已然败下阵。
他叹了一口气,牵紧郁桓的手。
算了算了,小孩儿难得向他撒娇,还是迁就着吧。
后方的观众席上传来几声呐喊,似乎是在为长跑比赛中还未跑到终点的参赛者们加油鼓劲儿。
阮秋平转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听那些女生们说,你领先了田径部的人整整两圈,你是特地锻炼过长跑吗?”
郁桓说:“谈不上是特别锻炼,只是我偶尔会参加市里的马拉松比赛。”
“你很喜欢长跑?”
“还好。”郁桓说,“跑步会让我静下心来,而且我很喜欢看见终点的那一刻。”
郁桓顿了一下,他看着阮秋平,唇角悄悄牵了起来:“虽然马拉松的路程很长,可却又让人很安心,因为我知道总会抵达终点线,因为期待着看见终点线的那一刻,所以整个跑步的过程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阮秋平说:“我就不行,我特别讨厌跑步,尤其是长跑,一跑起步来就累得不行,恨不得直接越到终点,一刻都不想等待。”
所以学了御剑飞行,所以学了瞬间移动。
可惜这两个法术都没怎么学好,紧急情况下,还是要依赖他那两条腿。
“看来你真的是很有耐力啊!”阮秋平长叹了口气,对郁桓做了一个总结。
郁桓看着阮秋平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怎么会没有耐力,阮阮,我可是每天都在等你。”
郁桓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漂亮,星星点点地闪着光。
“阮阮,我是先学会等待,后来才学会跑步的。
“我喜欢长跑,也是因为长跑和等待你的感觉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长跑我知道离终点还有多少米,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会在哪一天出现,但我知道你总会来。
“阮阮,你就是我的终点线。”
阮秋平愣愣地看着郁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16岁的少年正着看他,眼睛清澈透亮,笑容灿烂明净,满满当当的心意一点儿都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真诚又炽热。
阮秋平感觉自己像是在荒芜破败的废墟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土疙瘩却忽然掉进了他的手心里,他擦掉污泥,却发现那是一捧晶莹璀璨的钻石。
这钻石太珍贵了,沉甸甸的,甚至都让他害怕自己没有能力能保住它。
而他却拼了命的想留下它。
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钻石就会跑掉。
于是阮秋平看着郁桓,磕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