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在凡间历劫的日子,郁桓算是活了三百年,可是在三百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本以为己和阮秋平是两情相悦,可到头来却是的作多情。
满心欢喜地与这人携共度一生,可这人却打算在们的婚礼上为物色新人。
阮秋平对说的情话是从书上抄来的,可阮秋平作假的又何止那几句情话。
感觉己被高高放置在山巅之上,又被狠狠推落在悬崖之中。
前几日有多幸福,此刻便觉得有多愤怒。
原来阮秋平是在施舍,是因为可怜己在凡间爱恋了一生,所以才故意编造了一场美梦来欺骗。
可不需这场虚假的梦。
一根指,一根指地掰开阮秋平牵着的,冷冷地讥讽,并说与划清界限,销毁婚籍,从此永不再相见。
瞬移到府中,布了结界,整理了阮秋平的东西,让仙仆还给。
觉得阮秋平去山洞找,是又去了山洞施了结界,并清理完所有东西。
做这事情只用了三分钟。
做完这一切后,瞬移了郁府,准备通知所有人取消明日婚礼的事情。
可父母不在。
仙仆说,们去取明日婚礼时的礼服了,很快便来。
郁府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带和红灯笼,来来往往的仙仆全换了身红色饰品装点的服饰,郁桓看着这红色,只觉得讽刺又扎眼。
郁桓本想让们撤下所有的装饰品,可想了想,又觉得等父亲母亲来后,一起通知也行。
无所事事地等待时间确实滋生人的胡思乱想。
比说父亲母亲来的时候,郁桓已经开始想着,阮秋平不已经破开了结界,看见了被收拾一空的山洞。
若是看到那,感到难过吗?
“郁桓?”母亲有惊讶,“你怎么来了?”
郁桓闭上眼睛,将那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抛之脑后。
“我来,是想说一件有关明天婚礼的事情?”
“明天婚礼怎么了?”
“明天的婚礼……”
郁桓忽然感觉喉咙有发干,以至连取消两个字都难以说得出口了,偏过头,似乎想找瓶水喝。
郁母看出来的意图,用法术将不远处的水杯递给,然后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你一说婚礼,我就想起来了,这是前两天司命送到府上的,说是你在那儿当助教的薪酬以及结婚礼物,这两天你一直不在家,我本来准备等明天婚礼的时候给你,你现在来了,我提前给你也行……还有,明天的婚礼怎么了?是有哪地没准备好吗?”
郁桓没答她的询问,只是放下水杯,接过信封。
这信封的纸薄薄的,能明显地摸出里面放了一块形的铁牌。
郁桓皱起了眉。
看着郁桓的表情,郁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紧的事情吗?那个信封里有重的东西吗?我是不是应该早点给你?”
信封里的东西是郁桓三个月前向司命委托的,虽然说也很重,但却远远没有取消婚礼这件事情来得紧急。
但郁桓也不知道己脑子里是哪根筋搭得不对了,开口说:“您现在给我也不算晚,我出去一趟,婚礼的事情……我来再和您说。”
郁桓进藏书馆的时候,外面的看守人员还笑着朝打招呼:“吉神您明天就结婚了,今天怎么还有兴致来看书啊?”
郁桓进藏书馆之后,轻门熟路地向地下一层的一个角落,然后低下头从信封里拿出了那张铁牌。
那铁牌被施了层障眼法,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牌子,上面写着新婚快乐四个大字。
可除掉这个障眼法,铁牌的真面目便被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做工精细的形铁牌,挂着一根黄色的穗子,铁牌中间全是镂空的工艺,中间却用小篆写了一个大大的“禁”。
这是,能进入藏书馆禁屋的令牌。
郁桓握着这个令牌看了一儿,又闭上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将己的脊背抵在墙壁上。
……到底是在做什么?
郁桓嘲般地扯起了唇角。
一个小时之前,尚且在阮秋平面前放狠话,说什么取消婚礼,销毁婚籍,从此两清,不必见面。
可现在却站在藏书馆的禁屋旁,准备违反天规查阅禁书,寻出阮秋平不想封神的原因。
郁桓垂下眼,最终还是拿出令牌,打开禁屋,了进去。
罢了,这是两事。
当初郁桓听到阮秋平说己不想封神时,心中其实是很震惊的。
可震惊之外,曾无数次见过的,阮秋平借着练功的名义在后山偷懒的事情,却忽然有了解释。
看着阮秋平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其中必有隐情,而且,还是阮秋平不想告诉人的隐情。
是郁桓说了句好,且没有询问阮秋平缘由。
可不询问,并不代表能心大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