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时候,阮秋平抱着小郁桓一起,哈欠连天地躺到了那个长长的,能当床的座椅上,睡了。
凌晨5点,阮秋平和小郁桓被司机叫醒。
阮秋平艰难地睁开眼睛:“海边,到了吗?”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小郁桓头似乎感觉有些痛。
“给你爹打电话。”司机头上戴了个头套,把手机递给小郁桓,凶神恶煞地说,“告诉你爹,明天前不能拿五千万过来,我就把你的头砍掉给他寄回去。”
阮秋平:???
阮秋平四下打量了一眼,忽然发现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废弃工厂有些熟悉,再看一眼,他才看出来这个地方和当时他第一次下凡遇见小郁桓的废弃工厂一模一样。
阮秋平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草率的带着黑塑料袋“头套”的绑匪司机。
上车的时候,车内有隔板,他们根本就没看清这司机的模样,现在近距离看着,他才发现这绑匪司机漏在黑塑料袋外面的眼睛也像极了那天追赶他们的,非法屠宰场的屠夫。
“快点儿说你爹的电话!”绑匪不耐烦地说。
小郁桓说出一串数字。
绑匪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吼道:“你他妈是不是骗老子?!这电话怎么打不通?!”
小郁桓垂下眼,说:“他有些忙,多打几遍就通了。”
绑匪一边走来走去,一边不耐烦地开始重播电话。
绑匪走到远处时,阮秋平低声问小郁桓:“我觉得这个绑匪很眼熟,咱们好像见过,你有印象吗?”
“就是他,非法屠宰厂的老板兼屠夫。”郁桓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当时实名举报了他,他坐牢前还威胁过我,没想到打车竟又遇到了。”
阮秋平几乎能想象出事情的始末。
非法屠宰厂的老板被举报后,身临破产,还面临牢狱之灾,心中一直记恨着举报他的郁家人。出狱后,改行做了豪车司机,没想到接单竟接到了仇人。顿时恶向胆边生,随便找了个黑塑料袋挖了几个洞套在头上就开始当绑匪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捋下来,尽是巧合。
若不是十分倒霉,他们怎么能遇到这种荒唐事?!
哎……
阮秋平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还寻思着今天下凡,钱没被偷,车没抛锚,海盗船没翻,摩天轮也没从天上掉下来……一件像样的倒霉事也没遇着,还在心里高兴呢,没想到,全在这儿攒着呢。
前屠夫现绑匪打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打通电话,阮秋平看着都替他着急。
终于,绑匪脑子灵光一闪,拿着手机给小郁桓拍了几张照片给那个号码发过去。
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绑匪的电话才响了起来。
绑匪和电话里的人谈好交易的时间,地点和金钱,然后就拿着手机走过来,踢了踢小郁桓的腿,笑道:“来,哭几声让你爹听听,你爹还觉得我骗他呢!”
小郁桓等手机凑近后,猛地用脸把手机拍打到地上,然后大声喊道:“在原来被举报的那个非法屠宰厂!长平区,绿林路,305号!”
绑匪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手机挂断了电话,然后怒吼了一声:“他妈的臭崽子,想找死!老子就算被抓到,也要打死你!”
他一边骂着,一边举起旁边的木桌子就猛地朝小郁桓的头砸了下来——
“砰!”
小郁桓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只见阮秋平撑着手挡在他面前,整个肩膀都塌陷了下去。他灰头土脸的,殷红的血迹从灰扑扑的鬓角处流了下来,刚好落在地上散了架的桌腿上。
阮秋平笑了笑,就算他法力再不济,绑着他的那条绳子,还是能弄得断的。
只不过他的行动又激怒了身后的绑匪,绑匪扔掉手中的桌子腿,转身就去拿不远处的斧子去了。
“小郁桓,闭上眼睛。”阮秋平轻声说。
“…你……你受伤了……”小郁桓眼睛睁得很大,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了下来,连嘴唇都在发抖。
阮秋平伸手抹了一下脸,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把手背到后面,然后看着小郁桓,再次开口说:
“乖,听话,把眼睛闭上。”
小郁桓咬了咬牙,浑身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身后那个拿着斧子跑过来的男人,飞快地按下手环上的隐身按钮。
绑匪整个人都吓得呆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个活人的面前忽然消失,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绑匪原地转了一圈,眼睛都是发懵的,他两只手紧紧握着斧头,举在自己面前,心里有些发抖,但还是大声喊到:“你……出……来!别给我玩把戏!出来!”
“不出来是吧?那我就先杀这个小……”
“砰!”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绑匪眼前一片昏暗,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阮秋平扔掉手中的木棍,然后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