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气急败坏的小狗,叶橙被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动物的类比,否则能当场吵起来。
陆潇甩了甩头发,斜眼看他道:“笑什么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邪气,帅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叶橙一时走神,没掌握好撑伞的角度,狂风骤然把伞面吹的翻了过去。
哗啦啦,雨水浇了一头。
这下好了,两个人全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叶橙!你在干嘛?”陆潇气得都破音了。
叶橙忍不住大笑起来,陆潇和他对视了一眼,也憋不住噗嗤笑了。
他们像两个傻子似的,在雨里指着彼此疯狂嘲笑。
那把伞的伞骨已经折断了,再也撑不起来。
最后陆潇没办法,只能用他两万多的夹克盖在他们的头上,在雨中一路飞奔。
两双修长的腿越过一个个水坑,溅起滔天的水花和泥点。
在夏天的雷雨中,他们依偎在一起奔跑和大笑。
很快,就到了叶橙看见的那家小旅馆。
门口悬挂着一块破败的灯牌,上面写着“如意宾馆”四个字。
怎么看怎么像红灯区。
陆潇昨天晚上就是住在这里的,因为周围仅此一家店。
刚开始,叶橙还担心自己没带身份证能不能入住,结果旅店老板只让他手写了身份证号。
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浑浊泛青的眼睛在二人之间扫来扫去,不住打量他们。
“确定要两间吗?别大半夜觉得不划算来找我退房。”他操着一口青山方言问道。
他的语气和长相一样刻薄尖锐,记录信息的手上全是老年斑,瘦得像是在骨架上贴了一层皮。
陆潇不耐烦道:“两间。另外再拿一盘蚊香,还有新的毛巾。”
他对叶橙说:“这里晚上蚊子多。”
叶橙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发霉的墙上布满蜘蛛网,天花板裂开了两条缝,每一处都透着年久失修的味道。
唯一的老板神神叨叨,表情像是随时要骂人。
趁着他转身找蚊香,叶橙压低声音道:“这不会是家黑店吧?”
陆潇看了他一眼:“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十块。”老板颤巍巍地把蚊香和毛巾递上,蚊香还是那种需要用打火机点的。
陆潇扫码付了钱,带着叶橙上楼。
老板站在前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地像尊雕塑,十分诡异。
二楼的走廊上铺着暗红色地毯,上面油渍斑驳,缝隙里塞着不知名的毛发。
空气中有股湿气混合消**水的味道,不算好闻。
不知是不是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叶橙觉得周身发冷,心里毛毛的。
直到陆潇带他走到最后一间房,刷卡开了门。
“到了,你住这间,我住在你隔壁。”
叶橙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操啊!传说中最容易闹鬼的最后一间房!
命运般的最后一间房!
他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很是烫口。
如果这时候说换房间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怂了……
刚才被一只野猫吓得乱窜,这会儿又要换房间,估计以后陆潇能拿这件事笑话他十年。
——还是算了。
陆潇帮他打开灯,里面是个双人标间。
他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铁盘,用打火机点燃蚊香。
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叶橙被呛得咳了两声。
“烧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记得灭火。”陆潇说道。
叶橙点了点头。
两人面对面站在房间里,方才被压着的局促感又上来了。
陆潇不由自主觉得紧张,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我先走了,你有事再叫我。”他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叶橙其实想找个借口多留他一会儿的,比如打个牌什么的,至少等他洗完澡。
现在陆潇走了,他就得独自洗澡。
很多爱看鬼片又胆小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一闭上眼睛就会幻想。
不是天生爱胡思乱想,而是根本忍不住。
叶橙在花洒底下差点崩溃,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血红血红,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
火速冲完战斗澡后,他从浴室跑出来,才发现没有换的干净衣服。
叶橙突然庆幸,还好陆潇不在,要不然就尴尬了。
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顶着半干的头发躺在床上,裸露的皮肤被劣质床单摩得有些刺痒。
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睡不着。
手机信号极差,一直在转圈。
叶橙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突然间,头顶传来啪地一声,灯灭了。
他惊得一下子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