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片哗然,女生们捂着嘴尖叫起来。
场面十分混乱。
陆潇正屈尊当了半小时的僚机,突然间受到无妄之灾,火气蹭地一下蹿了上来。
“操,你他妈找死?”他想都没想,站起身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隔着茶几将他扯了过来。
这一下用力到叶橙领口的扣子都崩掉一颗,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两人瞬间靠得极近,少年精致绝美的脸庞撞入眼帘。
猝不及防。
即使周遭灯光幽暗,那双淡漠又愤怒的眼眸还是直击心灵,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带着纤长而细密脆弱感。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眼角那颗泪痣,陆潇倏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眼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的心口突兀地动了动。
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眼前。
似乎有个潜在的声音在告诉他,每当叶橙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就一定是他做错了。
是他的错。
他不应该和他冷战,不应该一声不吭地自己跑来酒吧。
这种荒唐的意识像脱缰的野马,逐渐侵占了他的脑海。
叶橙早在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要跟他干一架了。
他下意识握拳,眼底燃烧着怒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早就想揍这个混蛋了。
旁边的蒋进已经认出了他,惊得连忙站起身想劝架。
谁知,下一秒。
陆潇本能地松开手护住头,脱口而出:“对不起,我错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傻眼地看着他们。
包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凝固了。
陆潇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操……
怎么回事,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举动……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肌肉记忆控制了。
潜意识那个声音告诉他:认怂准没错。
可恶。
陆潇感到天打五雷轰,他骄傲的十七年人生当中,从来不知道“怂”字怎么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二十分钟后,山海路上,微冷的夜风使得焦躁的头脑冷静下来。
陆潇铁青着脸,梗着脖子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叶橙眼神复杂,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你也不应该来喝酒,你说话都那么出尔反尔的吗?”
“我没喝酒。”
“那你身上这么大酒味?”
“你泼的,谢谢。”
陆潇说完这句话后,就别过头去不看他了,似乎有点委屈。
叶橙噎了一下,冷着脸不说话。
陆潇在凉风中等了将近一分钟,没听见对方说一个字。
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湿透的t恤:“你不跟我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具高中生身体里待久了,叶橙觉得一和他说话就急剧降智,并且情绪极度容易波动。
他面色不善地说:“我为什么要道歉,你上课的时候明知道答案还不告诉我,你怎么不道歉?”
如果这番对话被蒋进听见,绝对合理怀疑这俩同时脑子被门挤了。
这种争论话术,小学之后他就没说过了。
可陆潇不这么认为,他漆黑的眼眸里甚至闪过一丝受伤。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答非所问地说:“叶橙,你密码都是随便给人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叶橙愣住了。
陆潇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过头就走了。
他的背影处处透着“老子不爽”,被酒水打湿的头发倔强地翘起来一撮。
有那么一点可怜。
叶橙满脸疑问地站在原地。
这跟密码又有哪门子关系?
那天之后,陆潇乖乖回来上课了。
但两人还是谁也不和谁说话,课桌中间甚至挪开了长达十公分的距离。
每次晚上值日生把桌子排列整齐后,第二天就会发现,中间又隔了一道空气三八线。
蒋进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不过他以为是那天摩擦的原因,便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这种状况持续了三天,并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叶橙不给他抄作业了。
蒋进顿觉天塌地陷,实在扛不住英语阅读连错十题的噩梦,壮着胆子在自习课给陆潇发消息。
久隆吴彦祖:【潇哥,你要不就原谅橙哥吧,他也是出于好意嘛。】
陆潇不理他。
他继续孜孜不倦:【咱也不能太小心眼不是,要不我搭个线,约你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陆潇低头看了眼手机,正要打字。
久隆吴彦祖:【这几天他都和上次龙虾店那哥们儿出去吃,刚好大家也都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