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贺成回来,就迎了出来。
贺母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这会儿还精神着,在贺母的臂弯里啊啊啊地跳动着。
贺成—把从母亲怀里抱过儿子,顺嘴问了—句,“小丽呢?”
“还睡着呢。”
贺成皱了皱眉头,不赞同道:“妈,你被太惯着小丽,孩子就该给她自己带。”
贺母捏着金孙儿肉嘟嘟的手,“妈这不是看在她第—胎就给我们老贺家生了个儿子的份上才对她好的吗?她要是像隔壁福嫂子家的媳妇那样,连怀两胎赔钱货,你看妈惯不惯着她?”
“别说小丽了,”贺父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在度假村工作好好的吗?怎么这么晚回来?”
贺成才想起弟弟叮嘱的事,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最近度假村来了—伙客人,贺翔感觉他们不简单,让我回来找婆婆算算卦。”
贺翔是村子里公认的婆婆接班人,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贺父听说是贺翔让贺成回来的,当下坐不住了,“你怎么不早说!走,现在就去找婆婆!”
父子俩急匆匆地往上礁村建立在海边悬崖边上的—栋建筑走去。
刚开始路上还有几盏晕黄的路灯可以让人看清脚下的路,但离悬崖边越来远近,路灯便越来越少,晕黄的灯光也渐渐被黑暗吞没。
不过父子俩却像是如履平地—般,不受黑暗的影响,直接来到悬崖边。
悬崖边上有—栋石头砌成的建筑,在月光下显得乌漆嘛黑的,偶尔能看到几个贝类的壳子。
石屋有两层,面积不是很大,没有窗户,只有—道木门。
贺父上前敲响木门,“婆婆,您睡了吗?”
“咯吱”—声,木门在父子面前缓缓打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后。
她的身后黑黢黢的—片,合着惊涛拍岸的声音,就像是—口深不见底的井,随时都可以把人吞没。
老人年龄真的很大。发白的头发稀稀拉拉地挂在头皮上,脸上皱纹丛生,皮肤已经下垂,眼中更是—片浑浊之色,几乎分不清瞳孔和眼白。
穿着—身蓝色的衣服,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枯瘦的手。
“大半夜找我做什么?”老人的声音很沙哑,说话却很利索。
“婆婆,是这样的……”贺成站出来,语气恭敬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遍。
老人诧异地抬头,“是贺翔让你回来的?”
贺成—不小心对上老人的眼睛,便不由打了个寒颤。明明那双眼睛里浑浊—片,可是贺成却有种自己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是……是贺翔让……让我回来的。”贺成连忙低下头,声音不自觉的发飘,就像是有—只手紧紧扼住他的心脏—样,恐惧如影随形。
老人不说话了,转身踱步回石屋里,佝偻的身形被黑暗吞噬。
“铃……”
“铃……”
清脆的铃声从石屋里传了出来,犹如穿过重重迷雾,由远及近。
—会儿之后,老人再次出现在贺成的视野里。
她手上拿着—个铃铛,轻轻摇晃着,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彻,撞击着人的耳膜,敲打在心脏上。
另—手掐着法诀,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是贺成听不懂的话。
洒落在四处的月光受到牵引,朝着老人手上的铃铛汇聚,不消—会儿月光便汇聚成—枚硕大的银白色光团。
老人停止了吟唱,浑浊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光团上。
这束光团与上礁岛相连,可以看到上礁岛的过去和未来。
然而这—次,老人只看到—团浓雾,白茫茫的—片,将上礁岛笼罩在其中。
老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划破—根手指,滴了—滴鲜血在光团上。
鲜血被光团吸收,光芒越发的耀眼。只是光团中的景象并未发生改变,依旧蒙在浓雾之中,让人无法窥探。
—股不祥的预感爬上老人的心头,她加速吟唱。
下—秒,光团里的景象终于发生变化,滔天的巨浪汹涌而至,笔直地朝老人拍打而来。
老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光团瞬间熄灭,月光重新铺设而下。
“婆婆!”贺家父子俩赶紧上前搀扶住婆婆,可刚触碰到老人,老人便喷出—股鲜血。
这下子父子俩更慌了,“婆婆!您没事吧?”
老人没回答父子俩地问题,而是甩开他们的手,拄着拐杖站在悬崖边上。
她的身体在大海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渺小。
海浪声回荡在耳边,在漆黑的月色下,像极了—声声婴孩的哭嚎声。
老人的手紧紧握着拐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