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吾切色侬
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个人在过街楼里等了大概十来分钟,雨便停了。
回到车上时陈志清抽出纸巾先替萧林擦了擦脸,又简单给自己擦了擦,便启动了车子。
陈志清身上那件浅灰色衬衫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的被他自己耙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来,明明都被淋成落汤鸡了,这人身上偏偏叫人看不出半分狼狈,依然矜贵自持,神态自若。
萧林靠在椅子上歪头看他,见有一滴雨水又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流,萧林连忙抬起手替他擦掉,擦完之后还不忘占便宜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陈总,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萧林突然开口,语气里尽是狡黠的笑意,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陈志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
他凑过来,贴在陈志清耳边,“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开车的啊?我记得我从没跟你说过。”
说完之后他便靠回自己的椅子上,眼里的笑意盛都盛不住。
也是啊,好不容易抓到了老狐狸的尾巴,他能不高兴么?
陈志清看着前方的路面,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仅知道你会开车,我还知道你在大学里谈过一个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叫白……”
“哎哎哎!”他赶忙伸手捂住陈志清的嘴,脸上的表情十分心虚,“别说了别说了!你……你专心开车吧,我不逗你了还不行么?”
说完便讪讪地低下了头。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他的确谈过一段短暂的恋爱,他也没想过隐瞒,再说了,看陈志清这个老狗比撩拨人的手段,之前还不知道谈过多少个呢,他就谈过一个,还什么都没干过,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但他就是心虚,好像害怕陈志清不高兴一样。
“其实……我跟她也没谈多久……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他观察着陈志清的脸色,小声说:“而且我跟你那次……我是第一次。”
靠!太他么丢人了,他简直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开了。
陈志清发出一声轻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我知道。”
“你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无语地瞪着陈志清,眼看着陈志清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老东西给套路了。
人家只不过随口提了一下,他就噼里啪啦一股脑把自己的所有过往都交代了,还小心翼翼的,生怕人家不开心了,受委屈了。
到底还是他道行太浅,实在斗不过这只千年老狐狸精。
他咬牙切齿地扭过头,嘴里骂骂咧咧地小声嘀咕起来。
陈志清抬手掐住他的下颌,警告他:“再骂小心你的屁股。”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陈志清自此就和他在黄浦江畔的酒店里住了下来,晚上他们总是折腾到很晚,第二天睁开眼时往往就是下午了。
简单吃完午饭后他会坐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剧本,陈志清便坐在他身旁处理公司的事务,陈志清有一个上海人普遍都有的习惯,爱喝咖啡,而且几乎不怎么加糖,又苦又浓的咖啡味他闻到就要皱眉,更别提喝了,他喜欢喝可乐,雪碧和一切碳酸饮料,偏偏陈志清却不让他喝。
“碳酸饮料不仅毫无营养,会让你长胖皮肤变差,”陈志清端起咖啡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并且还会杀精。”
他拿着可乐的手一抖,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了下去。
他们共处的这段时间往往会很安静,他拿着一只荧光笔一边看剧本一边将重头戏划出来,他看得很认真,几乎一句话都不说,陈志清也不出声,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各种报表。
其实他没想到陈志清会陪他在这里住下来,他以为又会像以前一样,做完就将他扔到酒店里,十天半个月后想起他来了,再过来找他。
陈志清能留下来,他很开心,藏都藏不住的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渔阳里》这个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上海,剧里的人都是上海人,因此偶尔会出现一两句上海话的台词,他看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读,便会皱着眉向陈志清求助。
陈志清会一句一句地读给他听,再逐字逐句地将意思翻译出来,陈志清说上海话时音调会比说普通话时要软,呢呢喃喃的,有股独特的韵味,总之十分好听。
往往听着听着他就忍不住扑到陈志清怀里,勾着陈志清的脖子说:“你再说两句给我听听。”
陈志清放下手中的报表抱住他的腰,低下头细细看他,漂亮年轻的小人儿,眼角眉梢都是被纵容出来的喜悦,喜欢写在眼里,期待也写在眼里,一切都是透彻明媚的,叫人移不开眼。
陈志清凑近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地说了一句:“吾切色侬。”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他看着陈志清问道。
陈志清笑了笑,掐了一把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