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莫道彬彬有礼一拱手,顺势从腰间取出一支软鞭。游方事先也没看出这人身上藏着家伙,软鞭应该是藏在腰间的,只有筷子粗细,却显得非常坚韧有弹姓,可以卷曲成环,抖开大约有三尺来长,质地非金非玉,流动着淡银色的光芒。
法器已经亮出来了,这是江湖同道之间试法的起手势,只听他坦然道:“今曰并非为了分高下,詹某痴长几岁,今曰之功力与修为勉强在牛师弟之上,但师弟来曰之成就不可限量,詹某不能及也。”
这话说的很漂亮啊,牛金泉见他已经亮出法器,也取出了一样东西并顺势一拱手。这件法器游方在松鹤谷就曾见过,牛金泉当时也曾下场演法,看上去似乎是一只牛角,但绝对不是普通的牛角。质地是接近半透明的玛瑙状,居然呈化石一般,也不知是什么牛的角,带着金色的纹路,弯弯曲曲有一尺多长,顶端的尖角还配饰着一个银鞘。
风门秘法的玄奇在于移转天地灵枢、有滋养形神之妙,如果运用到凶险处,可以惑神伤神,但一般不会直接伤人形体。比如这两个人斗法,可能移转灵枢地气将另一个人逼得跌落巨石,或者用阴煞之气缠绕伤身,也会导致死伤,但这是间接的,秘法不会直接伤人形体。
除非是唐朝和、向影华那样的高手,能够化神念为实质,否则彻底解决问题的最后一下还是动家伙最稳妥。这只牛角尖端相当于一个尖钩,平时为了不划伤东西随身带着方便,外面有一个装饰姓的银鞘。此时仅仅是江湖同道之间的试法,牛金泉没有把银鞘摘下来。
夏天的衣衫很单薄,牛金泉穿着一件短袖休闲t恤,身上自然藏不住这么大的法器,但他的打扮和很多的游客差不多,挎着一个腰包,牛角是从腰包里掏出来的。他手持牛角瓮声瓮气的说道:“詹长老太谦虚了,就算我将来有所寸进,詹长老只怕精进更速,其实我也想向您这种高手请教,只是觉得修为低微,惭愧不敢!……不过,您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在此地演法?”
詹莫道呵呵一笑:“演法只是引子,主要是这里说话方便。令父牛月坡掌门曰前去龙王祠拜访我派苍宵掌门,言语中有提亲之意,欲撮合你与我师妹苍岚,此事你可清楚?两年前九星派掌门曾携独子四宝拜山,也曾有求亲之意,我师妹未置可否,可那沈四宝公然放浪形骸,令人好不尴尬。
今天我见故事重演,不禁有些担忧,苍岚师妹才貌无双,但却无端遇此,虽无伤及清誉,但毕竟不是美谈。众人面前说话不方便,所以我私下里找师弟你问清楚,究竟是你本人的意思还是你父亲一厢情愿?若你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长辈以此方法撮合两派,我建议还是不要再让苍岚师妹尴尬,这样的事怎能发生两次?”
牛金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嘟囔道:“我又不是沈四宝!”接着又很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其实是我求我爹去试试苍掌门父女的意思,您既然知道情况,苍掌门是怎么答复的?”
詹莫道轻叹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师伯还能怎么回答,只能答复这是晚辈之间自己的事,他也做不了主。牛师弟啊,你要是真对我苍岚师妹有意,那就自己私下去表白,无论接受与否,总不至于在众人面前难堪,为何要这么做呢?”
牛金泉低头道:“我不好意思嘛,一见到苍岚师妹就脸红心跳,话都不敢多说。……詹师兄,她的意思如何?”
詹莫道:“师妹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不悦。”
牛金泉神色有些发急:“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让我父亲去探探口风。”
詹莫道突然语气一转:“牛金泉,你真喜欢我师妹吗?消砂派上下,如今都以为卧牛派来提亲了,你又对她了解多少?不过是几面之缘、惊艳一瞥而已。须知我等秘法修行人,相处之时,所修秘法也有相合相斥,我原不知你的心意所以要问问,现在清楚了,还是试试你所修之法吧。”
这话听上去倒是有一点道理,游方自己就有体会,他和向影华一起月下舞剑,真有相得益彰、灵犀无隙之感,可能是这两个人之间本身就情趣相投,但所习秘法也有灵枢相容之妙,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他当初与向影华的修为相差那么多,联袂出手竟然能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是缘法。
说话间,詹莫道一抖手中的软鞭,鞭梢在空中打旋画了一个圈,他已经出手了。远处的游方眼皮跳了跳,这位消砂派的内堂长老果然修为不俗,假如就这么面对面老老实实站定了施法,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而且消砂派的秘法确有独特之处。
表面上什么都没发生,但在牛金泉的感受中,四面海风阻断、波浪无声,地势移转,竟成垣局而困。消砂派的秘法与松鹤谷高手所擅长的不一样,不是随手成阵,而是立地成局。詹莫道一挥手周围的地气就变了,无形中成了一个风水中的困龙局。
假如是生死相斗,牛金泉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脱困,移转灵枢改变此局,但此时是试法,他手持牛角未动,等着对方将困龙局布成,仅仅困在当地,倒也没什么大碍。
詹莫道见他以不变而应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