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这个价,就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了,尖着嗓子朝薛奇男等人道:“你们评评理,这可是宝贝啊,怎么才值这点钱,五十万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你们既然识货,也不能欺负我们乡下人啊!”
游方笑了:“欺负你?对不起,它就值这个价,假如带着包装和鉴定证书,放到文物商店里,开价二十万也可以!但你就这么拿着,什么手续也没有,回头我买了连飞机都带不上去,最多也只能出五万。我没有骗你的意思,这是内行话。”
他还真没“骗”那小贩,而且坦白的简直“可爱”,同时注意观察对方的反应,小贩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之色。
薛奇男虽然看出这是一柄古剑,但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做的工艺品买卖都是国际高端,这种东西一般不经手。而且考古学家与古董商看一件东西是有区别的,比如吴屏东看见一件东西,首先会留意它的文物价值,而潘家园的古玩虫看见一件东西,心里第一念就是能值多少钱。
薛奇男应该说兼有考古学者与古董商的眼光,而且都是第一流的,已经混到联合国那个“级别”了,这样的“地摊货”还入不了她的法眼。而这柄古剑最突出的价值,是秘法高手可用的有灵煞刃。
但是这种东西的物姓,并非只有秘法高手才能感应到,搞了一辈子考古研究的薛奇男也有感觉,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古剑,带有某种神秘的气息,也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沈四宝伸手轻轻抚摩着剑身上若隐若现的松纹,问了一句:“老乡,你究竟想卖多少钱?”
他显然是动心了。沈四宝虽然不愿意主动暴露身份,在渝城时大家也就知道他是一位招待所服务员,后来沈慎一来了,才明白他原来是杭州四宝斋的大少爷,却没有外人清楚他还是九星派传人。但另一方面,沈四宝在江湖同道面前也没有刻意隐姓埋名的必要,行走江湖用的还是原名原姓,所以不像游方那么警惕。
小贩一看这位搭茬了,接话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就得五十万,少一分钱都不行!”
游方在一旁“好意”劝道:“小四,你也是个内行啊,这东西真的不值,五万顶天了,有钱也不能那么乱花。”
沈四宝呵呵一笑:“这我清楚,但这件东西真的很特别,你们没有感觉吗?”
游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嗯,是挺特别的,拿在手里莫名其妙觉得它特别锋利,我以前玩古董的时候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东西想说话。”说出这种话来,说明他真的能将心神浸入研究的器物中,反倒更加印证了他确实是一个内行。
小贩不满的嚷道:“你这小伙,不想买的话也不能说我的东西不好啊,还是这位老板有眼光,多特别的宝剑啊!”刚才他还喊游方为“老板”,现在降级为“小伙”了,而沈四宝又成了“老板”,倒很像一个典型的市侩小商贩口吻。
谢小丁很好奇的一伸手:“让我看看,嗯,是挺特别的,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老乡,你这东西卖的也太贵了吧?”
小贩一翻白眼:“一分钱一分货,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还给我!”
沈四宝又把剑从谢小丁手里拿了过去,并没有还给小贩,沉吟着问道:“谁出来旅游能带着五十万现金?就算我想买,怎么付给你钱呢?”
小贩:“没关系呀,李庄就有银行啊,你账户里有钱就行,转给我。”
游方在一旁劝道:“你还真想买啊?这价真不值,就算感觉特别,但搞古董可不能凭感觉,是什么行情就该出什么价。”
这时华有闲小声的说了一句:“四宝哥,你觉得咱们出来玩,在这里买到这样一件东西,靠谱吗,该不会有问题吧?”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沈四宝,身为九星派掌门的独子,陪着刚刚认识的朋友出来旅游,身边的人并不知他的底细,怎会这么巧碰见一柄有灵姓的煞刃?而且不是在文物市场中公开出售的,简直就像这个小贩故意送到自己眼前的。
俗话说的好“事有反常必为妖,还有一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华有闲看见这把剑的时候感觉也很特别,莫名后脖子嗖嗖冒冷气,又听游方说这是真正的古董,就觉得这个小贩不对劲,他可是吃过大亏的人,遇事想的多也正常。再说了,一个沿街兜售的小贩,怎会以这种方式卖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况且他们当中有一位国际知名的考古学家,难道是故意的吗?
假如这东西的来历有问题,闹出笑话事小,假如是盗墓贼赃一类的东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解释不清楚的话,甚至会招惹意想不到的麻烦。
听闻此言,深四宝也是眉头一皱,想通了这些关节,笑了笑冲小贩说道:“我的朋友说的对,在这里开价,我最多出五万,你爱卖就卖。”
说话间他也在注意观察小贩的反应,假如这小贩知道此物的奥妙,故意送上门来,那就有问题了。假如小贩真的不知道,就是瞎蒙高价,那还有交易的余地。
小贩一撇嘴有些着急了:“你既然知道它很特别,就在乎那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