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掀飞,一根根立柱在爆炸中粉碎,坚固的墙壁也在冲击之下轰然震动,爬满裂痕,乃至徐徐倾塌。
仅仅数息功夫。
适才还巍峨威严的议政大殿,便已只剩一副破破烂烂的框架。
琉璃碧瓦与木梁砖石的碎片,最远抛飞出二十多丈开外,雨点般到处乱坠。
值守殿外的禁军亦遭受池鱼之殃。
一些禁军或被自大殿门窗喷出的烈焰卷入,或被飙出的破片收割,或被崩飞的瓦砾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
但他们甚至都忘了惨叫。
因为那连环滚雷般的爆炸声,已经将他们震得耳窍出血,头晕目眩,早就摇摇晃晃,手脚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当爆炸结束。
滚滚黑烟,自议政殿的断壁残垣中冲天而起,直上云空。
观景台上,那光头男子哈哈大笑:
“得手了!”
说话声中,自观景台上一跃而下,身似流星飞矢,向着议政殿疾掠而去。
同一时间,当听到那连环爆炸,看到那冲霄黑烟。
长乐宫中,忽然喊杀四起。
一队队头扎红巾的白衣人,手持刀枪弓弩,在一些本地宫卫、侍女的引导下,自四面八方冲向议政殿。
途遇不明所以的本地宫卫,根本不加解释,直接一拥而上,刀枪并举,剁成肉泥。
遇到无头苍蝇般乱跑乱撞、惊声尖叫的禁军,亦是冲上杀死,夺其甲械。
转眼之间,长乐宫中,已然一片大乱。
倪昆与苏荔居住的庭院之中。
苏荔饱食一顿,正在散步消食,忽然听到议政殿方向传来的爆炸轰鸣,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不假思索飞掠进屋,取拭雪剑在手,又朝着议政殿飞掠而去。
但刚刚来到一座假山之前,前方道上,俨然有一位黑衣人,正怀抱长刀,背对着她静静站立,一副堵路的样子。
“什么人?”
见那黑衣人身姿笔挺,渊亭岳峙,一派宗师气度,苏荔不敢怠慢,停下脚步,手握剑柄,沉声喝问。
“分别只一月有余,小荔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低沉的男声,自黑衣人身上传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荔瞳孔骤缩,银牙紧咬,一字字低喝道:
“杨、纵!”
黑衣人转身,露出一张深沉俊朗的年轻面庞,正是曾经的“小魔君”,却又引狼入室,勾结异术修士,覆灭天命教精英队伍,掠走所有传承典藉的天命教大叛徒,杨纵!
“小荔你气息比之前更强了。看来分别以来,你跟着倪昆那个痴呆,混得还挺不错。”
杨纵淡淡说道。
苏荔斥道:“闭嘴!你一个叛徒,有何资格提教主名讳!”
杨纵不屑一笑:“教主?呵,连一册传承典藉都没有,他也配做教主?”
苏荔横眉冷对:
“他若不配,全天下便再没有第二个人,配得起天命教主、降世天魔的称号!”
杨纵又是哂笑一声,摇摇头:
“我也不与你争执。今日杀局已成,倪昆必死,我来拦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追随我,我来重建天命教。我有四部魔经,更有你想象不到的奇遇,只有我,能令天命教重现炼气士时代的荣光!”
“大言不惭!”
苏荔呛啷一声,拔剑出鞘:
“你这样的叛徒,也配背负圣教未来?居然还敢要我追随,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叛徒?我可不是叛徒。真正的叛徒,是大长老他们。”
杨纵无谓一笑:
“坐拥巨额财富,传承典藉,却不思进取,整日只知奢靡享乐,压榨底层弟子,还美其名曰磨砺弟子心志……为了教主之位,更是内乱七年,彼此杀戮。老家伙们死了倒也罢了,可又有多少无辜弟子,为他们的野心而白白丧命?
“各地分舵也只知敛财争权,炼气士时代,曾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天命圣教,简直堕落成了笑话,竟连七大派那样的江湖门派,都敢打上天命总坛!
“天命教在老家伙们手上,早沦落到连无生教这等新起邪教都不如!至少,人家无生教,还有几分争夺天下的野心……
“我杨纵之所以与外人联手,便正是要将教中那些已经腐朽不堪的老家伙一扫而空,荡尽糜烂污浊,另立全新圣教。这就叫一张白纸好作画!”
苏荔怒道:
“巧言令色!纵然老家伙们腐朽,可教中弟子何辜?你勾结外人,可是将所有弟子都害死了!”
杨纵面无表情:
“历经七年内乱活下来的,除了倪昆这种之前话都说不明白的痴呆,都是剩下那些老家伙们的心腹门人。不杀光他们,如何能算荡尽污浊?
“这就跟改朝换代一样,不杀光前朝余孽,如何能创建生机勃勃、奋发向上的新朝?
“老家伙古长空虽然腐朽老迈,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