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士子,可是来参加长乐公主殿下文宴的?”
“正是。”倪昆收拢折扇,拱手一揖:
“在下襄州士子倪昆,近日游学京城,听闻公主殿下设文宴于晓月池,遂不请自来,欲与京师士子一会,见识一番京中文华。”
襄州士子倪昆?
那华服中年隐约感觉“倪昆”这个名号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也没有多想,只道是这倪昆,或许果真有几分真才实学,文名怕是早就有所流传,所以自己才隐约有过耳闻。
当下温和一笑,说道:
“倪公子可有请柬?”
“并无。”倪昆不卑不亢,淡淡道:“不过在下听说,只要能当场赋诗一首,便可登船赴宴。故此虽无请柬,也愿来一试。”
华服中年笑道:
“倪公子信心十足啊。某乃公主家令周延,略懂诗词,负责品鉴诗作。请倪公子赋诗,周某洗耳恭听。”
“原来是周家令。不识尊面,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倪昆客气两句,抬眼四顾,望见湖畔风中,微微拂动的垂柳,沉吟一阵,朗声诵道: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一诗吟罢,倪昆又看向周延,拱手揖礼:
“这首诗,不知可还入得周家令尊耳?”
周延乃长乐公主家令,上有所好,下必从焉。他虽不会作诗,但也懂鉴赏,听了倪昆抄的这首咏柳诗,略一沉吟,便不住点头,微笑道:
“好诗,好诗!此诗咏柳,更是咏美人,吟来只觉颊齿生香,回味无穷。公子大才,请登船赴宴!”
当下就有侍卫要来放下舷梯。
倪昆却是微微一笑,纵身一跃,身如惊鸿,一掠数丈,潇洒利落地登上船头。
瞧见他这利落身法,周围侍卫顿时一阵紧张,有几个侍卫还不由自主将手按到了刀柄上。
周延却是不慌。
他本人虽只是“炼脏腑”大成的宗师级武者,船上数十侍卫也没有武功比他更高的,可公主身边,有两位皇室培养的孤女秘卫,皆是“洗髓换血”大成的武圣。
大周威压天下八百年,底蕴极深。
皇室栽培的孤女秘卫,皆是从小以秘法训练,耗用珍贵资源无数,不仅忠心耿耿,悍不畏死,体质亦别有殊异,实力远超江湖上的普通武圣。
长乐公主乃是当今天子嫡亲姑姑,天子登基后,加“大长公主”号,最得天子亲近信任。这两位孤女秘卫,便是当今天子特意派来,贴身保护长乐公主的。
有两位武圣级的秘卫贴身保护公主,又是身在大周京师,随时可以发出烟火讯号,调动靖夜司、镇魔卫高手来援,周延一点都不担心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敢来冒犯公主。
因此见到倪昆身法漂亮,周延不仅不慌,反而哈哈一笑:
“没想到倪公子不仅卓有文才,还武功高强,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大才!”
倪昆含笑道:
“周家令过誉。京师卧虎藏龙,高手如雨,倪某这点微末本领,属实不值一提,当不得周家令一赞。”
“倪公子真乃谦谦君子!”周延又赞叹一声,抬手虚引:“公子请!”
当下带着倪昆前往楼船主舱宴厅,拜会长乐公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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