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倪昆半跪在地,手按昭王脸庞。
昭王脑袋陷进地板里,脸面与地面平齐,石质地板已经爆裂凹陷,更涂上了一层溅射状的血沫脑浆。
倪昆这一按一压,直接把昭王的后脑给磕爆了!
天子再次陷入呆滞,没想到倪昆居然如此果决,一言不合,就直接把一个实封亲王给摁死了。
长乐公主倒是早有预料。
倪昆可是被称作“天魔”的男人,放肆桀骜,无法无天,连天子他都敢摁在膝盖上打屁股,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苏荔则抱着胳膊,笑呵呵道:
“我家教主,十丈之内,可敌一国。昭王不知道的吗?竟然那么勇敢,敢直面我家教主……”
然而,就在众人皆松了口气,以为一场动乱,就此解决时,一把摁死昭王的倪昆,却是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大功告成的快意。
就在昭王身死的那一刹,他感到有一股微妙气机,自昭王身上脱离。
那气机离体之后,被他磕破后脑而死,双眼大瞪,似乎死不瞑目的昭王,整个尸残留的气场,一下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给他的感觉,竟像是一个之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根本不像是曾在他对面侃侃而谈好一阵,气机已然谙熟的昭王。
循着那微妙气机遁离的方向,倪昆抬头望去,就见三十多丈外,一座十丈高台的阳台之上,蓦地步出一个身形高大,留着髭须的锦衣男子,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哈哈笑道:
“十丈之内,匹夫敌国。天魔倪昆,你的确可怕,但你以为我对你一无所知?真会不加防备,连护卫都不带上一个,便大咧咧直面你?”
那锦衣男子,赫然又是一个昭王!
看到昭王死而复生,少女天子、长乐公主神情凝重,暗觉不妙。
倪昆则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却见尸体五官亦在飞快变化,很快就变得跟昭王截然不同。
“替身?还是用气机远程操纵的肉身傀儡?这些处心积虑的阴谋家,果然没有一个热血男儿,统统都是老阴逼……唉,要是世上都是我这种光明正大的好人就好了。”
他心里惋叹着,大步走回天子等人身边,一把抽出苏荔捧着的拭雪剑,就想来一个小倪飞剑。
三十多丈的距离,再加上十丈高台的高度,已经超出了倪昆“匹夫敌国”的距离。
但以他现在的暗器功底,把剑掷出去的话,除了不能让剑在空中任意转折击刺,初始威力未必低于专精飞剑的低阶剑修。
但就在倪昆即将掷剑之时,王府上空,忽隐隐响起数声龙吟,九道庞大的龙影,在空中一闪即逝。
随着龙吟响起,龙影闪逝,一股无形力场,自天空倒扣下来,将整座王府笼罩在内。
天子、公主顿时微微色变,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天子最先沉不住气,眼神焦急地小声道:
“倪昆,我的神凰血脉似被压制沉寂,无法催动神凰火了!”
倪昆眉头微皱,看向公主,公主亦神情凝重,缓缓颔首。
所以昭王十八年筹谋,还真找出了压制神凰血脉的办法?
心中虽然也稍微有点诧异,倪昆出手的节奏却未曾改变,仍是猛地挥手,将拭雪剑掷了出去。
不过剑出之时,倪昆却忽地调转方向,未把拭雪剑掷向昭王,而是掷向了左侧空处。
拭雪剑化作一道雪白流光,以超过声音的速度,倏地飞射出去。
可刚刚飞射数丈,便发出一声激荡剑鸣,剑身震颤之际,飞射之速蓦地一缓,且愈来愈慢,又朝前飞射数丈之后,终势尽停歇,悬停在十余丈外的空中。
随后,就见拭雪剑悬停之处,空气之中波光一闪,现出一道身穿黑袍的光头身影。
那黑袍光头身形高瘦,皮肤白皙,相貌姣好宛若女子,此时正双手合什,将拭雪剑夹在两掌之前,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呈弓步之势,两脚鞋底,还在微微冒着青烟。
倪昆眉头一扬:
“不错,竟然能徒手接住我的飞剑!”
“你这可不能算是飞剑。”黑袍光头微微一笑,将剑摘在手中,叹道:
“天魔倪昆,果然名不虚传,纯以肉身之力,掷出一口轻盈长剑,竟能令我稳不住势子,被带得连退数丈方能止步……你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炼体修为,究竟是怎么修炼的?”
倪昆摇摇头,淡淡道:
“我的修行之道,你可学不来。”
“是吗?”黑袍光头微笑:“不说就算了。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请你接我一剑!”
说罢握住剑柄,甩手一掷,拭雪剑化作雪亮流光,竟也以超过声音的速度,向倪昆激射而来。
倪昆背负双手,一动不动,任由拭雪剑扎中自己心口。
清悦悠长的金铁交击声中,倪昆脚下地板咔嚓一声,猛地迸裂开来,现出密密麻麻的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