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得到了什么。”
贾树道看着孟时的眼睛。
他想到了孟时说自己是寄居蟹。
寄居蟹刚出生时本体较为柔软,易被捕食,长大后,必须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房子。
这时,它会向海螺发起进攻,把海螺弄死、撕碎,钻进去,用尾巴钩住螺壳的顶端,几条短腿撑住螺壳内壁,长腿伸到壳外爬行,用大螯守住壳口。
自此,被杀死的海螺躯壳,成为它寄居的家。
“我们从来不是敌人。”孟时缓缓吐出一口烟,说:“从资本和人脉的角度说,轻雪传媒出手和我出手有什么不一样吗?”
贾树道手臂上汗毛瞬间竖起——他图的是秦轻雪和整个轻雪传媒!
“没有救世主,从来没有。”
孟时把打火机点燃,又啪的盖上,像老朋友唠家常一样,说:
“摇滚乐从来只吸引会被吸引的人,所谓的综艺、主流化,只是让它扩大吸引范围,仅此而已,而我们需要做的是停止猜疑,放下个人情绪,站着把钱赚了,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傻哔。”
贾树道看着孟时,只觉他像一只隐藏在茂密树叶中轻缓甩动尾巴的花豹,让人背后发寒。
孟时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一笑,“或许真的有人在乎摇滚的未来,但绝不是你我。”
……
————
从湾仔新北市瑞芳到猴硐车站,下列车过天桥,是猴硐村。
猴硐曾经是没落的矿业村,如今它被称为猫村,还有一个“全球六大撸猫圣地”的名号。
至于其他五个在哪,张仁沛不知道,因为他不喜欢猫。
从四九城回湾仔,张仁沛和公司请了长假,一个人坐火车回了老家。
早已把父母接到台北的他,对于老家的记忆还停留在老旧的火车站,废弃的煤矿,以及旧屋残墙…
只是记忆里犹如《荒野镖客》中荒凉西部小镇一样的猴硐,如今已经被“萌系”所包围。
这里大多数猫都有自己的名字,还有专门的墙画,将许多猫咪的形象特征和名字画在墙上。
除了车站有一座猫的纪念雕像,还有人猫共用的“猫桥”。
旅游业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张仁沛这段时间一点点的休整荒废了许久的房屋,一点点的拔去庭院里杂草,修剪树丛。
又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整日骑着在村里游荡。
前几天收拾阁楼,还从里面翻出来一把吉他。
他把早已不能用的弦换成新的,用粘合剂把裂开的板一股脑粘住,再把螺丝拧紧,生涩的弹了一首《无法老去》。
只是这些都不能让他的心放松下来。
————
十分钟后,贾树道走出酒吧,孟时挥手目送他离开。
等贾树道走远,秦轻雪问:“怎么说?”
孟时说:“我和老贾现在是‘坦诚相待、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没有尔虞我诈,只有精诚合作。”
秦轻雪只感觉莫名其妙,“说人话。”
孟时说:“就是聊了些他想听的,愿意信的。”
管斌、老秦、秦轻雪懂了——这是忽悠瘸了。
麦子又问:“孟时,你有热爱的东西和人吗?”
孟时不语。
麦子说:“你爱我吧。”
孟时说:“姑娘,我有热爱的东西和人了。”
秦轻雪说:“谁?”
孟时说:“反正不是你。”
秦轻雪一脚踹了过去。
孟时拍了拍不存在的脚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蹲在墙角,拨通了一个号码。
——
张仁沛坐在檐廊望着庭院,几只飞蛾围着绕在树上的灯转。
微风轻拂,光影斑驳,秋天的夜空星光闪烁,但漫天的繁星在他眼里犹如一只只冷漠的眼睛,充满了轻蔑和鄙夷。
张仁沛曾经觉得,天上那么多明亮的星星,总归有一颗属于他。
现在他觉得这片星空下,世界小的没有立锥之地。
他闭上眼睛,想到了解脱。
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妈妈,他们抛弃了我,像歌唱一样抛弃了我”
“……”
“妈妈,当你回首一切,这个世界会好吗”
铃声一遍一遍倔强的响,好像如果没人接就会打到地老天荒。
直到第三遍,张仁沛睁开眼睛。
“孟时。”
他念着来电显示上面熟悉的名字。
多熟悉的名字啊,哪怕没有真正的见过面,甚至没有说过话,但却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
他接起来放到耳边。
孟时点燃打火机说:
“回来吧。”
“自始至终,只有你真的在乎摇滚。”
张仁沛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