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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有交际工具、思维工具、文化载体这三个功能。”
李勤引用著名的萨丕尔·沃尔夫假说,解释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保留一种语言就保留了一种人类看待世界的方式,一种很精致的文化观念体系。开展语言调查研究不仅有重要学术价值,而且有重要的战略价值。”
“语言传承保护的关键在于激发个体对母语的认同!”
李勤显得很激动,脸也有些泛红。
当年最好的杨梅加用糖霜腌制的桔饼,泡入村口土作坊烧制的灶烧,好下口,更好上头。
孟时至今不能忘记,自己小时候偷喝两口,懵逼一宿的惨痛经历。
坐在李勤右手边的杨振兴抿了一口杨梅酒,说:“进入21世纪,弱势语言濒临消亡已成客观趋势。这将导致一些文化现象的消失,是人类财富的巨大损失。”
“我国现在实施语保工程,可谓正当其时。一是国运昌盛,国力强大,各级政府有能力提供行政支持和经费支持。
二是我国少数民族语言和汉语方言调查研究经历了30多年快速发展,储备了充沛的学术资源。”
几人明显是喝得有点多了,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得很热烈,说到动情处,眼眶都泛红了。
他们是真心热爱自己正在做的事,并为之奋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孟时虽然不是很懂,但见他们这样,想到从小跟做生意的家人在苏州,暑假回来和刘夏一起玩,已经不怎么会说本地话的孟取余,心里也颇有感触,“故土啊,乡音啊,总是不能让它就消亡了。”
良载阿公轻轻一扣桌子,再往前推一下碗,“说得好,这句够下一杯酒,嗯时我给满上。”
孟时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给语保组三人碗里倒上酒,再把酒壶扣下,笑道:“阿公今天可到量了。”
用来泡酒的是土作坊的灶烧,度数高,杂醇多,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老头遭不住。
又对李勤说:“这次匆忙,下次我带点好酒回来。”
良载阿公看孟时扣下的酒壶,脸红耳赤,气道:“什么好酒?!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酒没喝过!”
“这个最好!”说着顺势去拿酒壶,被孟时躲了过去。
相比于喜欢自己弄酒,而且对原料很讲究的陆老头。
良载阿公对村口老刘烧的酒迷之自信和骄傲。
据说老余烧酒的技术是他教的。
然后老余靠这个养了三个好儿子,现在小孙子都上大学了。
但讲道理,不说配方和手法,在设备上,正规的酿酒厂与自酿作坊的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谷/span舅舅夏成才也没捞到最后一杯,鄙夷的看着孟时面前的“特种兵”椰子汁,说:“不能喝,就陪小桥和温桐玩去,走走走。”
舅妈不在,他可是飘了。
夏成才在村里配合语保组工作也是憋坏了。
语保组的工作并不轻松,相比生活起居和饮食差异带来的困扰,简陋的摄录条件更是巨大挑战。
为了采录高品质的音像材料,摄录的背景噪音不能太大。
电脑声音、窗外车声、脚步声等,都会影响音频质量,如果不巧受到影响,只好重录。
夏成才的工作便是保证录音环境,开始摄录前,做些追猫撵狗,驱赶家禽的工作。
这和他预想的有很大差距。
而且平时语保组几个工作人员,都挺严肃。
有本事的老人大多比较保守。
他们在别的地方工作,要与发音人交朋友,别人信任了,才会把一些不想说的东西在摄像机前面说出来。
比如打猎的隐语、法事、祈福的咒语,都只告诉徒弟、朋友。
更有的直接带进棺材里,语保组也没办法。
像孟良载这样条理清晰,又乐意配合的老人真的很宝贵。
所以语保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多是劝喜欢饭后喝两口的老爷子少喝酒,不喝酒。
以至于夏成才都跟着断酒了。
今天这俩也是瞅准了孟时回来,找借口带着李勤他们喝一顿。
李勤看着给老爷子碗里倒一点点酒的孟时,叹道,“16年的时候,我在中越边境做普标语的课题,当时会讲普标语的已经仅存十个人了,其中一位讲得最好的73岁女发音人‘贡友联’突然过世,项目至今没能完成摄录。”
杨振兴急忙在桌子下面捅了他两下,笑道:“喝多了,喝多了,老爷子这身子骨,比咱都硬朗。”
“听到没有。”良载阿公再伸手。
孟时不理他们,带着酒壶,抱着酒缸走了。
孟时带着酒到大厅。
大厅三米多高,上面按照辈分供奉着一排排祖宗灵位,孟时把酒缸往底下一放,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给供上了,今天拿不走。
良载阿公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