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嗯时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和你妈说,等你能长到能给我提暖炉的时候,我就该走了。”
又伤感,“这一年一年真快,一晃眼二十几年了。”
孟时仰着头看她,放大口型说:“要好好的,过年带你去看电影。”
阿嫲点点头。
她知道别人和自己说话累,便减少交流。
孟时却不厌其烦的一点点和她说话,不说剧组那些她不能理解的事,只是说些行生老和尚,一双腿,一把方便铲,一个钵盂到处走。
他扯着嗓子聊着,远远拍着的孟得年,也慢慢走近了过来。
十点。
刘夏的奶奶孟桂花提着一只公鸡走进院子。
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比夏天那会好了许多。
温桐把他们家那几亩一直荒着的梯田给租了。
国庆的时候,杨衣结算了刘夏的“片酬”整整两万块。
还带着他去四九城看了升国旗,参观了青华校园。
打那以后,刘夏不仅学习努力,同学们跟他关系也好了。
现在孟桂花也不下地了,专门负责给村里的“语保组”做饭,一个月一千五百块工资呢。
刚刚听说孟时回来了,她直接提着家里放养的公鸡就来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一点饲料没喂,真正的走地鸡,光抓它就抓了十来分钟。
最后还是正好回来的儿子刘建功,一箩筐给罩住。
孟桂花怕孟时不要,让刘建功把公鸡宰了才提过来的。
孟时看她高兴里又带着忐忑,进了院子,脚步都慢了几分,起身笑道:
“上次您让温桐寄来的土鸡蛋,把咱首都的老头都惊了,太好了,怎么养的啊。”
孟桂花开心呦,如数家珍的说,都是喂的蚯蚓,田螺,谷子,放出去跑,吃些虫子蚂蚱,不在笼里待着。
她自豪的把公鸡往孟时手里塞,一个劲地说这个香。
孟时把公鸡接过来,说,“您别回家做饭了,就在这做,让温桐帮帮忙,我把语保组几位老师,良载阿公,成才舅舅都喊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
又问,“建功在吗?在就一起过来,我把竹峰姐夫也叫上,他们也是难得能碰上,正好喝一杯。”
孟桂花说:“建功上山了,我打电话给他。”
刘建功一个月有两天假。
当然,除非有事,这个假他是不请的。
不过,这两个月,刘建功把假请满了。
他租给孟时的梯田,生产队抽签抽到的时候,就是茶山。
不过都是些野山茶,加上他十来年没收拾,现在只能算杂木。
所以,他每个月请假两天回来,上山把那些茶树都挖了。
这些孟时是知道的。
孟时喜欢这种良性的互动,便想喊上他一起吃饭,也正好赶上他回来。
给陈竹峰打去电话。
陈竹峰说去接上琳姐和小桥就过来。
孟时和年哥聊了聊从季红婷那里学的摄影技巧,又打听了语保组的进度。
没多久,陈竹峰开着他的长城汽车来了。
车门一打开,因为降温,穿的有些厚,显得圆滚滚的小桥,张着手,仰着头,迈着小短腿,倒腾着小碎步,哒哒哒的对孟时发起了“冲锋”,嘴里还喊着:“jojo~jojo~”
孟时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伸手抄住丫头胳膊下面,一把举了起来,呼呼的转了两圈。
丫头高兴坏了,等孟时把她抱在怀里,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又害羞地把头埋起来。
孟时便用下巴摩擦她的头顶。
小丫头蘑菇头长了一些,从耳朵边往后抓起来,上面半截用带花的头绳扎了个小揪。
她可喜欢这个发型,怕“jojo”给弄坏了,不躲了,双手护着头,小脑袋往后仰。
孟时顺势在她脸蛋啄了一下,然后学她的样子,把头栽到她脖子后。
丫头抱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对妈妈咯咯笑道:“jojo害羞啦。”
琳姐白了孟时一眼,又看着他的光头笑,“小舅舅现在是和尚,不能抱小桥。”
她伸手去抱桥。
桥搂着孟时的脖子不放,说:“jojo不是和尚!”
陈竹峰说,“他都没有头发,就是和尚。”
桥气鼓鼓的对他说:“jojo不是和尚!只是和爸爸一样,秃了!”
孟时和陈竹峰对视一眼,说:“小桥的爸爸是秃了,呜呜呜。”
“我找刘建功去了。”陈竹峰脸都黑了。
这棉袄漏风……
桥在孟时怀里扭了一下,很认真的说:“jojo,jojo,我先下去。”
孟时问:“干嘛?”
桥不说要干嘛,只是说,“先下去。”
孟时蹲下,一松手,丫头“哒哒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