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斌也没问。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寺庙外传来引擎声。
和尚说:“苦难永远只是苦难本身,不值得被崇高化,也无法治愈任何东西。”
管斌看着从和尚肩头跳过来,声音很好听的松鼠,说:“我感觉自己病的更重了。”
和尚笑笑说:“僧教你不悟,俗治你不好,能救你的人不多。”
管斌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是你菜。”
和尚挥袖子,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管斌看着和尚离去的背影,没搞懂他究竟是修行的好,还是差,是个好和尚,还是不好的和尚。
走出禅院大门,看到本来应该跟着季红婷一起取景的古丽,不知道为什么正坐在副驾驶。
古丽捧着平板,没带耳机,外放的音乐传到管斌耳朵里。
管斌拉开门,坐到后排,说:“春花也喜欢易筱往的歌?这是哪首,没听过这种风格。”
因为孟时很喜欢易筱往的歌,管斌和他待久了,耳濡目染,连她是什么风格都熟悉了。
古丽把平板举起来,管斌一眼就看到老五几人在女孩后面演奏。
管斌已经全然忘记他喊周鹏过来是想要躺一会,整个人往前探,指着女孩问:“这是易筱往?”
古丽点点头。
管斌掏出手机,拨通孟时的电话,说:“问你个问题。”
孟时说:“问。”
管斌说:“如果你在看到一个贴着二维码的功德箱,你会扫码付钱吗?”
孟时说:“你不会捐了吧。”
管斌感觉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说:“我问你,你回答就好了!”
孟时说:“我又不是傻哔,让我给功德箱扫码,那感觉应该比吃屎难受。”
管斌狠狠挂断电话,说,特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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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我最近过的比较闭塞,昨天才看到。
看了几遍,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想琢磨一下,二舅如何治愈了他的精神内耗。
看了之后,我个人很不喜欢他用搞笑娱乐的手法,小资产阶级的你侬我侬,遮蔽留守儿童与老人的具体生存境况。
用岁月静好式的话语,掩盖工人夫妻死亡的实在性创伤,二舅身体残疾和残疾证办不下来的苦难现实。
苦难只是苦难本身,如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老舍先生笔下的祥子,苦难并不值得被歌颂。
可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能把苦难(包括他人的苦难)当做某种了不得的好事,兴高采烈的接受下来(包括他人的苦难),然后再将这苦难娱乐化,崇高化。
在这个视频里,留守儿童和老人没有话语,死去的工人也没有话语,主角二舅也从始至终一句自己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就像雪景球里面的景观,被岁月静好,需要被治愈的小布尔乔亚,如同玩物一样摇晃,变化成“美丽的雪景”。
让凝视景观的人,生发出些许快感。
66的残疾舅舅,养着88因为病痛想要上吊的姥姥,这一点也不酷,也不治愈。
这口鸡汤我不喝,爱喝的只管喝去,别骂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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