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屏幕。
屏幕里,孟时站在谢向杰和老五中间,他后面是焦从、褚乐和大屏幕上面的陈与。
他双手垂在两侧,头微微抬起,眼睛里有种张政没有见过的神采。
但具体是什么,张政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谢向杰从麦架上麦取了下来,从舞台上跳下去,站在观众之间,说:“我和陈与陪不了你了,不过,莫愁前路无知己,总有一天……”
他说着把麦高高举起。
现场数千人一起大声对着台上大喊:“天下谁人不识君!”
视频就此结束。
张政把车启动。
彭金渠觉得这一幕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强有力的演出落幕。
而且,他丝毫不怀疑,孟时能走到这一步。
但是,他又放不下《冷血动物》这种古旧硬派的摇滚。
彭金渠问张政:“如果你只能选一首歌,你会选哪一首?”
张政沉默了片刻,说:
“我觉得你在评价孟时之前,应该和他本人取得联系,我想,无论你是谁,你都应该给予他,最坦诚的沟通,和最高规格的尊重。”
说完把车停在写字楼下面,对彭金渠说:“到了。”
彭金渠回味着张政的话,还想说点什么,手机里出现了内容主管催促的信息。
他给张政递了名片,冲进了雨里。
张政看着他离去,将车子启动。
“砰砰砰……”
“师傅,还跑吗?”
张政还没把视频看完,车窗被人敲响。
他抬头一看,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任副导演……”
——
“没兴趣。”
孟时挂断了和孟愈远的通话,对小跑着过来的任虎招招手,突然发现他后面好像还跟着个人。
等俩人又近了些。
孟时有些意外的说:“任哥,张政?你俩怎么会在一块?”
任虎把帽子摘下来,甩了甩水,说:“赶巧了,找了个空车,正好是他,本来给我送过来他就要走,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不愿意见他,就给拽过来了。”
时隔近三个月,张政又一次站在孟时面前,他羞愧的说,“孟导,那个时候我……”
孟时笑着摇了摇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说:“还在坚持。”
张政点点头。
孟时给任虎和他递了烟,问:“家里呢。”
张政点了烟,苦笑道:“现在算是特约,有戏群头专门联系,没戏就开网约车,虽然赚的不如以前多,但……”
孟时打断了他,皱眉问:“我是问,家里支持你吗?”
张政笑道:“我有个好老婆。”
孟时点头说,“一起吃个饭,然后试一下新戏。”
任虎笑呵呵的从包里拿出剧本,递给嘴唇有些颤抖的张政。
“谢谢,谢谢,我要打个电话告诉她!”
张政接过剧本,拿出手机准备给老婆报喜,手机突然弹出来一条v博推送——
管斌:胡晓涛这类人,很难理解孟时这种……
任虎也看到了,说:“点开看看。”
张政便顺势点开。
管斌刚刚发布的微博内容是一条转发后的评论,好像是针对某件事的回应。
张政点进去,还没看文字,下面的视频已经自动播放了起来。
——
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内。
孟时问一个看起来像个老农的王铸几:“实验音乐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王铸几说:“以前,我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只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就能找到你自己。
现在我觉得,宇宙是一个巨大的身体,我们在这里面和蜉蝣一样。
人的意识是积累起来的,灵魂到了醒悟的时候,同类的人就会醒来。
我们想创造一个声音的环境出来,一座浮空的山峰,一个水底的花园......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听的到,身体里面正在产生什么。”
他说完,车内陷入了沉默。
车外一阵摇曳迷幻的霓虹车流,让两人犹如穿越在某种时空隧道之中。
这种不属于自然的流光,让张政丝毫没有因为沉默而产生放弃观看,或者拖动进度条的念头。
半晌,汽车在动车站外停下。
孟时的声音响起,“所以,这么多年,你们做的不是音乐,是自己。”
王铸几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对孟时说:“我们管这个叫‘被安慰的自己’,老幺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起个新的名字。”
孟时耸耸肩,说,“没有兴趣。”
王铸几没有再说什么,拉开车门,走下去,经过垃圾桶,随手把u盘丢了进去。
视频的最后,管斌在宾馆里拿着那个u盘,说:
“我管斌用自己的名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