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孟时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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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斌往庄中田身边挪了两步,以便于他被孟时刺激的想打人的时候,能快速抱住他。
管斌自从认识孟时,就觉得这货随时会被打。
于是学了一手拉偏架,只要是打起来,不管如何,先把人抱住再说。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一来限制住“敌人”,二来限制他自己。
不然,真打起来,管斌怕自己忍不住也上去给孟时两脚。
可惜庄中田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孟时,说,“我养不养狗,和有没有车下山有关系吗?”
孟时笑笑道,“您知道叶导养猫吗。”
庄中田皱眉,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他养猫和车……”
说着突然顿住。
管斌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孟时在“解”的时候,从来不回答问题。
他要别人从他“解”里面,领会到自己的答桉,再给出自己的定论,最终形成一次“有效沟通”。
管斌感觉自己对孟时的这一套,已经完全烂熟于心。
他知道庄中田沉默的那一瞬间,已经被孟时“解”的差不多了,不由露出会心的笑。
孟时看了他一眼,说:“叶导是养猫的,而且他的猫大多都不喜欢他。
除非他自己动手,不然那些猫绝不在他身边徘回。
但他并不恼。
因为他本来就不指望,猫能够按照他的指令去握手,趴下,装死。
不指望它们丢自己扔出去的飞盘。
不指望它们对自己的行为,给出热烈的回应。”
庄中田张张嘴,说:“你……”
孟时说,“偶然遇到的野猫。”
庄中田说,“他一年会遇到很多很多……”
孟时摇头,“干净的,漂亮的,嘴里叼着猎物,眼睛炯炯有神的,总是不常见的。”
叶导为什么对你怎么纵容?
如果庄中田拿着这个问题去问叶上末。
叶上末心情好的时候,会说,
他第一次知道孟时,是通过陆成康。
两人在簋街涮肉,叶上末问陆成康《春》的主演确定了没有。
陆成康给他看了陆佳佳去找孟时,从车站出来拍的视频。
孟时蹲在一辆灰蒙蒙脏兮兮的面包车旁边。
圆寸支棱着。
灰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
夹脚的拖鞋不是穿着,而是直接踩在了那两根带子上面。
手里夹着一根烟,点起来就没抽,烧过去老长,留了一大截的烟灰在上面。
低着头,手掌在地上左一下右一下比划着,围堵一只蚂蚁。
他看完这个片段,说了句:卧槽,这人你特么从哪儿找的!
真正见面是在陆老头的小饭馆。
他说起空禅。
孟时问,空禅是哪两个字。
他说,参禅悟道,万法皆空,空禅。
孟时问,关于情吗。
他说,关于情爱,但又不止是情爱。
孟时笑说,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是啊,无论是风动,还是幡动,最终都是他自己这个导演的心动。
第三次见面,在苏然的猫咖。
他推开门,看到孟时坐在地上,背靠猫爬架,身上挂了好几毛,最凶的白花蹲在他肩膀上,伸着爪子拍英短“马克杯”的脑门。
这样的人,对他纵容一点有什么不能理解呢。
要是赶上叶上末心情不好,大抵就会说——这狗东西脑子有问题,不理他的话,真咬人。
当然,庄中田不会去问叶上末这种问题。
叶上末也不会和他说起苏然。
不过,庄中田已经通过孟时的“解”,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桉——爱才。
有些人爱才,是把才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而叶上末的爱才,是让才自己成长,也从才弥补自己的不足。
他和孟时现在这种矛盾的关系,是一种缘。
庄中田呼出一口气,跺了剁有些寒的脚,说:“我开车带你们下去。”
三人走到停靠在偏僻处的越野车。
庄中田拉开车门,转头问坐在副驾驶的孟时,笑道:“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聊了这么多,算不算缘……”
孟时背顶着桌椅,调整屁股下的僧袍下摆,再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哦,都是说给叶导听的。”
庄中田双手握着方向盘,抿嘴仰头,表情复杂。
玛德,感觉这帮和“禅”有关的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稳定的样子。
管斌突然很想下车,默默伸手拉过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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