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生举着禅杖问孟时,可愿受我衣钵。
传衣钵和收徒是两个概念。
收徒是“我教你手艺”,传衣钵是“我把店给你了”。
行生出身禅宗祖庭之一绍林,是这一代主持永信大和尚的师叔。
他云游四海,足迹遍布全国,在各大宗派的寺庙,都讲过经。
88年到辽宁海城毛祁镇唐王山,南坡的废弃古刹大悲寺静修。
93年应当地信众请求,协助政府重建了大悲寺。
00年将主持的位置,传给了当时在本溪茅蓬闭关的妙善,继续云游。
如今大悲寺对禅、净、密、律、教五宗平等弘扬,便是来自行生的影响。
所以,行生虽然没有“店”,但他在佛教这个“江湖”里,江湖地位算是收租的,到哪都能得到礼遇。
说的时髦点,就是行生是个“面子果实”能力者。
他一句“给老衲一个面子”,能在宗教界搞定90%以上的事情。
所以行生问孟时愿不愿意受他的衣钵,要把“面子果实”传给孟时。
着实惊掉了一殿僧众的下巴。
戏里,孟时扮演的玄奘,一战成名。
戏外,孟时……
戏外,这货对老和尚说,“我要看妞,不受。”
殿内,僧众、剧组工作人员……被他这句话弄倒一大片。
管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季红婷庆幸自己的摄像机没关。
老和尚传衣钵,“小和尚”说我要看妞。
这段做花絮一定很好玩。
特别是行生还是真正的禅宗大师,孟时又是导演。
季红婷端着摄影机,在心里开始想,如果行生能把孟时度化了,那么“《悟空》导演拍戏遁入空门”应该算一段佳话,哈哈。
看……看妞……一直站在大雄宝殿前的巴哈尔古丽,想起他之前那温柔欣赏的目光,脸颊烧的像天边的晚霞。
行生把禅杖重新摆正。
他的禅杖不是九锡禅杖,而是方便铲,也就是西游记里沙僧用的那种,不过没有月牙那边,只有铲子那头。
九锡禅杖在行脚中的作用,是化缘的时候摇动上面的环,乞食。
方便铲则是用来防身,铲一些小动物的尸体,进行掩埋,超度。
殿内的盘坐的僧众,伸着脖子,希望看到行生大师,朝这个在大雄宝殿里,说要看妞的小子头上来一铲。
行生笑道,“妞入你眼,不过如花照映水中,色即是空。”
孟时也笑着说,“我不仅要入眼,还要走心,走肾。”
“阿弥陀佛。”行生念了一句佛号,说,“老和尚明年再问小友。”
孟时说,“我到八十岁都要看妞,看妞让我心情愉悦。”
行生笑容不改,从僧袍里摸出来一个老人机,说,“给老和尚留个号码。”
……
行生带着孟时的号码走了,没让人送,还说,“今天的氛围不错,把那段戏拍了,让布禅好好休息休息,找找自己的心。”
布禅苦笑,孟时的三首偈子,行生有“顿才”已经消化完毕,而自己却需要“闭关”参悟,这就是差距。
但是,他确实从中获得了许多,待行生走后,便问孟时,接下来怎么安排。
孟时不好意思的对布禅行礼,拿过蒲团请他坐下,说,“小子去看看效果,如果可以,今天就把您和诸位大师的戏份,尽量多拍些。”
布禅不再多言,盘膝坐下,口中颂念经文,其余僧众见状也只能开始跟着颂念。
这种情况,让几个跟组扮演有台词的和尚的特约演员麻了。
他们不敢站起来,又不会念经,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一脸呆滞。
“春花。”孟时招手,轻声把还傻站在大雄宝殿外的巴哈尔古丽叫进来。
这货有个恶习,喜欢自己给人起名字。
就像管两个外甥女叫小鱼、小桥,陆佳佳叫陆佳,管斌叫阿宾,秦仟叫包子。
巴哈尔古丽这个名字在维吾尔语里的意思是——七月的春花。
孟时便叫她春花。
漂亮的维吾尔族姑娘努力争取孟时称自己古丽,甚至七花。
但是反抗无效。
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上戏校花,觉得自己拍完这部戏,职业生涯就要结束了,自暴自弃地说自己要用孟做汉族姓。
孟时不以为然,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接地气的演员。
孟春花怎么也比巴哈尔古丽,好记,亲切。
春花同学跑到孟时身边,站在监视器后面,看完了这一段长镜头。
她感觉自己的演技好极了。
而且,这镜头把自己拍的也太漂亮了吧。
古刹殿门,白裙轻扬,樱唇微张,俏脸绯红,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白龙。
春花忍不住叉起了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