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议了半天,他们才想起转身询问游方在墓室中的经过,言语之中甚至隐含着责怪之意,这么大这么珍贵的器物竟然就这么很随意的单手拿着爬上来了。就算力大惊人能拿得动,哪怕在运输过程中不小心有一点轻微的受力形变,也会对国宝造成巨大的损失。
游方也不分辩什么,只是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太激动了。”
池木铎问道:“下面还有什么,你怎么待了这么长时间,是将这株建木复原了吗?这也太冒险了!”他看出来了,这株青铜建木的树枝是可以拆卸的,但是在墓室中徒手将它拼装起来,确实是冒着损毁文物的风险。
游方摇了摇头:“我没有复原,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那下面不是墓葬,而是安放建木的祭坛,里面是空的没有别的东西。……我待了很长时间,是因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关于这件东西的历史,你们想不想听?”
江霞飞凑过来抓住游方的胳膊问道:“是现场幻觉吗,你碰到神秘现象了,快说出来听听!”
游方:“想听故事,就都坐下。……池所长,那两柄剑上的铭文,你认出来了吗?”
池木铎略显惭愧的答道:“认识一个楚字,另外两个字能认识但不敢确定,还有一个字没见过。”
游方:“我现在却知道了,雄剑上刻的是‘楚阳’,雌剑上刻的是‘南姒’,很有意思,这个地方如今就叫楚阳乡。这两柄剑是这个部族世代流传的象征守护器物,历代由一男一女两人执掌,他们都是部族中的祭司……”
游方简要讲述了这个古老部族的故事,最后说道:“那一左一右的陪葬墓留下的痕迹,其实是一个远古的仪式,那些人在离去之前,希望将这样已消失的世系传承历史连同他们的圣物一起留下来,告之后人。……池所长,你写发掘报告的时候可以把这个故事写进去。”
池木铎微微皱了皱眉:“这有点像臆测,不好解释呀。”
游方:“这是传说,更能够增添文化古迹的感染力,庞培古城的故事,吴屏东教授没有讲过吗?墓室中还有残存的壁画,也是珍贵的古迹,你可以亲自下去看看,记录的就是这些信息,可惜上半部分已经损坏了。”
江霞飞笑道:“除了考古报告之外,可以再写一部文学作品了,真是不错的题材。”
池木铎若有所思道:“徐凯,你是说这座山谷在两千多年前被掩埋了,我们如今看见的地形,比当年抬高了近百米?”
游方:“是啊,你这一阵子就没做探测吗?”
江霞飞接话道:“怎么没有,在谷地里下探铲,铲杆都放到头了,打了十几米深还是积土层,根本见不到底部基岩,这在我们这一带山区简直是不可思议。……本来我们是在野地里下铲,让村民看见了还要敲诈五百块钱呢,说我们把庄稼地挖坏了,幸亏我是本地人才没让他们敲诈着。”
张人云也解释道:“这个现象确实比较少见,山区可不是关中平原。”洛阳铲在积土层较厚的平面地带用处比较广泛,但在这种山区做大面积探测,往往一铲子下去就能碰到岩层,作用受到了很大限制。
游方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句:“你们看今天的费居村,生活条件如何?”
钟毅:“风水宝地呀,当然不错了。”
江霞飞:“话也不能这么说,这片山谷容易内涝,种庄稼收成不好。但这个村子历来丰衣足食没问题,出去打工的人都不多,而且周围山中特产很多,完全可以发展多种经营,够这个村子开发的。如果把路修好了,想富起来真不难,比周围村庄的自然条件好多了。但是他们这些人懒而且贪,不愿意那么辛苦投入,盗墓发了财连路都不修,唯恐别人进山太方便发现了他们的非法勾当。”
池木铎沉吟着插话道:“根据考古结论,看这一片墓葬留下的信息,在两千多年前此地非常的富足,不仅农耕发达,而且手工业水平也相当高。我在墓葬里发现了纺织品留下的痕迹,看那么细的纹路不可能是棉或者麻,只能是丝织品,精美的让人窒息!”
钟毅也接口道:“进山谷的那一大片桑林,很可能就是古人种的,有桑才有丝,但是现在废弃了,这些村民根本就没有想到再去利用,多好的条件。唉,南楚的丝织工艺如今恐怕也失传了很多,但愿这一次考证能够重新发现一些,看看以现代技术能不能利用并改进。”
张人云在一旁问道:“不对呀,难道在两千年前,这里就不遭水患了吗,怎么适合发展农耕,形成当时的积累?”
游方伸手在地上画了个图样:“在两千年前这里可不是如今这般面貌,至少大部分时间可以旱涝保收,千亩良田能种的不仅仅是庄稼,而且到了现代,周围山上的经济作物也很多,价值不比这片山谷差。……在这里有两条溪流,最上方还有人工的堤坝,是最古老的水利工程。”
游方根据心盘所见,画出了当年的样子,在山谷的左右两侧有两条排水的溪流,发源于中央山谷的左右坳口中,其源头还有人工围成的拦水坝,一方面在平时可以蓄水灌溉,在洪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