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能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招数。
比起赤瞳,他更加关注有着一目了然的超自然力量的我。
这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因为此前这个剧本世界中,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活人唯独那魔头一人,而如今则又出现了第二人“宁海”,大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我就是用膝盖也能够想得出来——他一定会怀疑我和那魔头所拥有的力量是否有着相同的来历,甚至怀疑我是否有着与那魔头同等程度的潜在力量。即使这种事情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对于看不见未来的中央火种城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我试着向他说过,自己的力量与那魔头的力量并不是一回事,他表面上是接受了我的说法,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揣摩不透。
即使他相信我不会撒谎,他也不见得会采信我的说辞,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虽然是力量的拥有者,但是我本人却不见得了解这股力量(事实上我也真的不了解),我的意见不一定能够代表事实。他很可能会以自己的角度看待我的力量,而我之前轻易击穿黑雾的表现,也会成为他的判断材料之一。
他答应了会为我保密,但他真的会遵守约定吗?我无法不怀疑这一点。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够希望中央火种城不会做出将我推到对立面的事情,虽然我想象不出他们有这么做的正当理由,但我不是上位者,我想象不出,不代表他们就一定没有这个理由。如果事情当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也就只好走其他路线了。
最后,大师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篝火,忽然很认真地问我:“宁海,你会是正义的伙伴吗?”
不,我会是邪恶的克星。我在心中念叨了这么一句颇有浪漫性的难以启齿的话,或许因为只是在心中念叨,没有对旁人提及的羞耻感,反而只剩下了令我无所适从的严肃心。我顿了两秒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然后说:“我会始终站在人类这边。”
就连这个都让我觉得特别不像是发生在现实中的对话,我不由得想:难道我其实是十分容易难为情的性格吗?
“那就好。”大师认同地说。
四天后,大师逐渐地从虚弱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虽然还是需要调理,但至少不会出现走在平地上突然面朝地摔倒的情节了,而我们一直在戒备的安洁拉的后手也始终没有出现,一路上顺水顺风,如果不是路上偶然会碰到一些死体,简直就像是在郊游一样。
掐指算来,我在这个剧本中经过的日子也超过了十天,其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赶路。以前经历的剧本大多很快就会结束,各种事情都挤在一块爆发出来,现在这种经历还真是难得一见。
大约是中午的时候,我们翻过了一座植被茂密的大山,随即在远处的绿色平原地带上看到了中央火种城的城墙。
那城墙通体呈现灰黑色,高度暂时还看不清楚,但宽度真是令人惊叹,往左右两边一望无际地延伸了出去,乍看之下,就像是匍匐在远方大地之上的灰黑色巨蟒一般。
赤瞳从怀中拿出了一副木质外壳的单筒望远镜,然后聚精会神地望了过去:“那就是中央火种城……”她顿了一下,“附近好像没几个死体?”
“被那魔头所催生的非自然的死体会下意识地远离中央火种城,即使是有死体领主的命令,它们也不会走到距离城墙很近的地方。”大师随口解释。
“这是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城墙中埋了大量的旧印。”大师说。
“旧印?”我敏感了起来,赤瞳也对这个词有所反应。
“嗯,你好像听说过这种道具?旧印本来是在古代墓葬中比较常见的古董,一开始大家都不当一回事,但是当那魔头横空出世之后,大家就突然发现这些东西有着让那魔头催生的死体们下意识退避的功效,所以就在建立城墙的时候大量地放了进去。”大师说,“少量旧印的话,有时候非但不能让它们退避,反而会不知为何激怒它们,但如果是大量旧印,那么驱散的效果就会变得十分固定且显著。”
“既然中央火种城有着这么厉害的城墙,那么为什么还会害怕安洁拉率领死体大军攻打过来?”我抛砖引玉地问了一句。
“城墙只能驱散那些催生出来的死体,却不能驱散像是投石机之类的攻城器械。”大师摇头,“这段时间,那些死体一直在安洁拉的命令之下不知疲倦地制造大量攻城器械,只是贯彻防御的话,早晚是防不住的。”
“不过现在也暂时没有必要担心这种事情了。”赤瞳看了一眼大师怀里的布袋。
“对,无论她再怎么不甘心,她都已经到此为止了。”大师面无表情地说。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旧印一事上。
旧印,这个词我当然没有忘记。阿撒托斯教的教宗奥布莱恩对我说过,旧印有着驱散灵异和邪神眷属的特殊效果。既然被那魔头催生的非自然死体会被旧印驱散,那是不是意味着,死体是灵异,或者是邪神眷属?
我不觉得那些死体是灵异,这两者给我的印象差别太大了,但是,如果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