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冷不丁地再度用出了那招火光法术,我被爆炸推出了十多米外。然后他放下手,说:“你知道森林结界的事情,看来你是抓过我的手下,然后审问过了……不过,这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必须要分出生死的理由。”
他的态度突然软化了。我反问:“难道你还打算放我们离开森林不成?”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他对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美国政府派过来的特工吧,但是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们服务。”
我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有对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身份加以推测,其中,“美国政府的人”这个假设的几率是比较低的。但是随着他的发言,这个假设的几率似乎又高了起来。
这不免令我回想起来自己过去曾经扮演过的“沙德”:在某次与雾切合作的剧本中,我与她一起潜入了某个狼人家族,最终瓦解了家族领袖维克多的阴谋——圣地计划。难道这一次,我又扮演了这个人物,现在正在以他的身份进行秘密的特工活动?
但是,这个设想也有几个不容忽视的破绽:如果是那个沙德,那他就不会在录音日记中表现得那么胆小,也不会将亚当、马丁、娜塔莉这三个一般人牵扯进这种事态,更加不会与他们有着在大学里共同度过的平凡回忆。
“我熟悉他们的作风,他们擅长用荣誉与道德将有才能有抱负的年轻人们集中起来,为他们的利益出力。”罗森塔尔掷地有声地说着,散发出来一股独特的说服力,“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往往会在私底下对正义表现得不屑一顾,但是在真正地做下善事、并且被人称赞之后,又容易被无谓的虚荣所虏获,对成为英雄生出向往……我曾经也有过这段时期,我也想过要成为英雄,我也对正义的事业满怀过一腔热血,哪怕在此之前,我也在网络上对国家宣传的正义冷嘲热讽。”
“直到我发现,那些曾经被我腹诽败絮其中的政治家,原来比我想象的更加腐烂、更加丑陋……”
“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为自己而活,我的力量不会再为稳固那些烂人的利益而存在,我要争取自己应该得到的权益。”
“但是他们不可能允许我这种人存在,对他们来说,像我这种萌发了真正的自由意识的超自然力量持有者是十分危险的,所以他们就派遣被自己洗脑的士兵们袭击我,要将我这个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他的声音多出了一股不可磨灭的痛恨,“可他们料想不到,我活了下来。现在的我之所以会藏在这个村子里面,就是因为要暗中积蓄力量,向那些曾经谋害我的混账……报仇雪恨。”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为所动地问。
“我会在之后将他们的秘密全盘告诉你,然后你再作出选择,是要帮助我,还是要站在他们那边。”他直直地注视着我,“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你不需要立刻作出决定。”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问,“在我看来,你在面具村洗脑村民们的恶行……与你口中的政治家们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区别在于……你是想要成为剥削者,还是成为被剥削者。”他说,“如果你不改变,那么你就依旧是被政治家们剥削的羊。”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与那些政治家一样的烂人了,对吗?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吃,就是被吃。虽然这种弱肉强食的观念听上去充满了未成年人特有的偏激,但是……我们所居住的,本来就是一个不偏激就不行的世界。”
“我既不想成为被剥削者,也不想剥削别人。”我说,“我十分讨厌自以为只要力量强大就能够肆意剥削别人的人。”
“但这就是事实。”他说,“力量强大,就代表着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比自己弱小的任何人。”
“我知道这是事实,但这不妨碍我讨厌这件事情。”我想起了另一个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充满疲惫的身影,“我认识一个人,他也像是你说的一样肆意剥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但是当他置身于危险之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助他,甚至还有许多人想要对他落井下石……我绝不想成为这种人。”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我,问:“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了?”
我沉下身子,打算发起突进。
“太遗憾了。”他失望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凝聚出来一枚弹珠大小的橘红光球,在黑暗中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庞。
看见这个东西,我的直觉猛地拉响了警报——这个东西十分危险,是能够直接对我的性命造成重大威胁的恐怖事物。
不避开的话,就会死在这里。
他将右掌心对准了我。
我条件反射似地往左边侧移了一步。
下一瞬间,一道炽热无比的橘红色光线从我的身边经过。
光线的起点是他手里的那枚光球,大约有食指粗细,不知道延伸到了多远的地方,就好像一条千百米长的橘红线条,一下子就贯穿了路上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