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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边境城已然万籁俱寂,居住此地的活人们就像是被台风刮到陆地上的死鱼群一般扑满了大街小巷,理应是找不到尚且清醒的人的,所以眼下这道从教堂里传出来的哭泣祈祷就十分可疑了。不过我姑且还是做了个假设:这里好歹也是教会驻地,因此即便有个灵能力者坐镇也不足为奇。
但是在走进去之后,我就发现是自己想错了。里面的确有一个清醒的人,但不是灵能力者,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神父,而他的周围则是十几个处于昏迷状态的信徒。
他对眼下的情形一无所知,只是一边恐惧地哭泣、一边双膝跪地祈祷神灵,双目紧紧地闭合着,令人不由得联想到了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不过据说这只是一种误解,想来有着这种坏习惯的鸵鸟也早已在自然演化过程中淘汰掉了。总而言之,当我穿着肃清部队制服向他搭话的时候,他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面部涕泪横流,口中还呢喃着“这一定是神灵的赐福”。
即使是我这种恶名昭彰的肃清部队之人,在这时候的他看来,或许也是唯一可靠的对象了。
我让他把灵脉地图拿出来,他不疑有他地走进了教堂深处,然后将地图拿到我所在的正厅,放在了讲台上。
“多谢了。”我拿出了信石,按照上次通信结束前问到的联络办法,往里面有规律地输入灵力。
三秒钟之后,信石变成半透明的亮白色,悬浮到了二米高的半空中。中年神父下意识地答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然后惊诧地盯着信石,像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灵能力者专用的新鲜玩意。
“对了,你为什么没有昏迷?”我转头问他。
“啊?”
“我的意思是,因为有邪教徒在这城市里施展邪恶的仪式,所以不是灵能力者的人理应都会昏迷才对。”我补充说明了一下。
他还是一脸迷糊,看上去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没有昏迷的缘故:“等等,你说邪教徒……”
这时,信石中传出了教宗的声音:“是因为旧印。”
中年神父被信石中传出的神秘人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
“鲍勃·奥布莱恩。”教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闻言,这神父就像是在街边的公共厕所大号时发现隔壁间就是好莱坞巨星的影迷一样激动得语无伦次:“教、教、教教教教教……”
“是我。”教宗和蔼地说,“谢谢你的合作,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是!”中年神父先是手足无措,然后听话地离开了正厅。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教宗这才重新对我说话:“本来我还担心你会找不着教堂里面的灵脉地图,现在看来,倒是我老糊涂了,忘记了每个教堂的负责人都有佩戴旧印。五十多年前,我就是因为看中了旧印在传说中有着将灵异和成为了邪神眷属的神话生物拒之门外的神奇效力,这才会将其选中作为教徽的。”他的口吻颇为慨然,“因为早期我还不知道旧印的效力属实,只以为是传说虚构,所以就将其吹捧为代表荣誉的纹章,规定只让高级神职人员佩戴,后来醒悟时已经骑虎难下;再加上这玩意针对神话生物时又常常不灵验,甚至还会有大概率激怒神话生物,因此我就搁置了将其普及下去的进度,不知道在我老死之前能不能够做到普及化。”
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时候再次接触到旧印,看来这玩意还真是在各个世界都有存在的。
此外,神话生物这个特殊词汇,我也有所耳闻,印象中在上次剧本中好像有听罗森塔尔提到过。念及教宗先前说的思想生命应该就是这一类,这个世界的宁海很可能并不知晓,所以我就问:“神话生物是什么?”
“是超越人类想象的不可思议生命的统称。”教宗一边观看灵脉地图,一边耐心地回答,“这次我们所遇到的思想生命就是神话生物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种类。”讲到这里,他语气一变,“比如说……我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着生存于‘事件次元’的超自然生命,也被称之为‘事件生命’,能够犹如命运一般将受害者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种生命的数量极其稀少,有记录流传下来的只有三种,其中两种只有名称,而余下一种……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它好像会先把受害者们带上一艘幽灵船,再将其运往某个不存在物质宇宙的孤岛之上,哪怕侥幸逃出来也会再度被莫名其妙地送回去,至死都不得解脱……即便想要杀伤这生命也是无用功,因为这生命并不是事件中登场的任何事物,而是这起事件本身。受害者们与其说是被它给绑架了,倒不如说是直接变成了它的‘身体’的一部分……”
教宗这番诡谲的描述令我难以想象,但是又觉得他后来所描述的事件生命,自己好像在哪里碰到过……
对,好像就是第三次剧本中,自己所经历的离奇冒险,奥西里斯号与罗普岛。
难不成,那一切都是神秘的事件生命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