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谙世事……这也许是她长大的村子只流行物物交易的缘故。我再次坚定了送她回去的念头。
现在先请她吃一顿饭吧。
我转过身,说:“跟我来。”
……
经过向当地居民问路,我找到了附近的酒馆。
看太阳的位置,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两点钟左右,已经过了饭点,但是酒馆内部依然被占满了三分之二的位子。我带着铃奈走到一张空的木桌前,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服务员注意到了我们的入席,就走了过来,向我们询问点菜的事。
我也不知道称呼他为服务员是否妥当,这个地方毕竟是类似古代日本的大和,可要叫他小二的话又搞得像是武侠小说一样……姑且就把服务员这个叫法延续下去吧。
我问他这里有什么,他报上了菜名,还向我推荐了酒。
很遗憾,我对酒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铃奈倒是出乎意料地眼睛一亮,不过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是被请客的立场,她并没有怂恿我点酒,而是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她有几分紧张。我意识到,原来就算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也有为陌生的环境感到拘谨的一面。
我点了三碗米饭和几道菜,其中两碗米饭是给两天没吃饭的铃奈准备的。服务员点了点头,说:“一共十五钱。”
十五钱,只要给他十五枚硬币就行了吧?我把钱给他了。
他收下了钱,转身离开。
我开始等待起来,而铃奈则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着,就像是刚破壳的雏鸟,对外面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
“你这样做很容易被误会为形迹可疑的人。”我对她说。
“诶?”她触电般地抖了一下,“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哦,我只是坐着而已。”
她的反应太好懂了,我不再刺激她。
邻桌坐着三个看上去游手好闲的男人,他们正在对话。
“你们听说了吗?”其中一人说,“最近平安城出现了一个后起之秀,身手特别厉害。”
“后起之秀……你是说武士?”另一人问。
“说起身手特别厉害的后起之秀,当然是指武士了。”那人说,“据说那个后起之秀有着无论对手是何等恶鬼都能一击必杀的战绩,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有着不俗的美貌。”
“真的假的?”另一人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自由。”那人说。
“不过,如果是真的,那她与斩鬼将军比较又如何?”第三人问,“说起对任何恶鬼都能一击必杀,就只有传说中的童子切安纲才能办到吧,难道那个女人的鬼切是童子切安纲吗?”
“好像不是吧?而且,与斩鬼将军比较……”那人有点迟疑,“果然还是不行吧。”
“斩鬼将军可是被誉为能够成为源赖光第二的少年天才,岂是不知何处蹦出来的后起之秀能够比较的?”另一人嗤之以鼻。
“话也不能这么说。”第三人说,“斩鬼将军当年在剑试百家之前,谁又将他当作一回事过?可到了后来,享有盛名的剑豪们一个接一个败于他手,硕果仅存的恶鬼天王也因他的西征而惨遭大卸八块,搞不好就算是昔日的鬼王酒吞童子死而复生……”
“对手是酒吞童子的话再怎么说也太过头了……”
“当年他挑战恶鬼天王的前夕还不是任谁都这么说?”
“但酒吞童子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斩鬼将军真是生错了时候,如果他出生于酒吞童子还活着的时代,兴许一朝成名的就不是源赖光,而是斩鬼将军宁海了。”
“说起斩鬼将军,最近好像没有他的消息啊?”另一人突然说。
“会不会是被武士道反噬了?”那人担心地说,“被武士道反噬的武士们最后都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下场究竟如何。听说斩鬼将军的武士道好像特别严厉,万一……”
“不会吧?”
“就怕万一。”
“被武士道反噬的武士不知凡几,哪怕是源赖光大将,最后不也……”
铃奈一言不发地倾听着邻桌男人们的对话。
“原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她嘀咕着。
“什么真的?”我问。
他们交流的是这个世界的宁海的话题,这令我十分在意。
“武士道啊。”她说,“爷爷说过,武士必须遵守刻印在鬼切上的言灵,一旦念出它,武士就会在借到鬼切之力的同时,负上今后一生都要为其所束缚的诅咒。武士道,指的就是这一道武士绝对不能违背的铁则。如果有一把鬼切的言灵是‘不可以在夜晚外出’,那么使用过它的武士就绝不能再趁夜外出了,不然就会受到反噬。”
听着她的解释,我想起了自己的鬼切,它所刻印的文字,我记得是“逢鬼必斩”。
意思是遇到了鬼就必须将其斩杀。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宁海的武士道吗?万一我违背它,放过了自己遇到的恶鬼,我也会被反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