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分明就是遍地绝望,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能够嗅到空气中游荡的绝望的味道。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找到了瑞秋家,这个住址还是约翰前阵子告诉我的。
过来的路上,几个居民见我容易欺负,就企图抢劫我的财物,不过我可没有与他们“和平相处”的意向,把他们打晕后就丢进了附近的巷子里。现在天色已暗,屋檐下那些火盆都被专门人员给点燃了,不时地漏进去几滴雨水,发出来嘶嘶的响声。
瑞秋家是一座与其他房屋没有差别的灰黑色石质矮屋,门是有着少许霉斑的棕黑色木门。我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三下,随即后退一步,等待了起来。
一阵足音从门后传了出来,但是屋子的主人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先提问了一句:“请问是谁?”听上去是女人的嗓音,充满了戒备的色彩。
“约翰的朋友。”我一边说,一边俯身,将书信通过下面的门缝塞进了一半。
三秒后,屋子的主人沙沙地收走了书信,接着门后面传来了翻看书信的声音。
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年纪将近三十岁,金发黑眼,皮肤粗糙,有着一双可能是经常熬夜形成的黑眼圈。
“你好,宁海,我是瑞秋。”她应该是通过书信知道我的名字的,口气既疲惫又客气,然后她示意我进门。
我越过了门槛,瑞秋将头伸出门外警惕地看了看左右,然后关上门,对我说:“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附近的治安很差。”她说完,又转身进了布置简陋的客厅,然后在角落的破柜子里翻找了好长时间,这才翻出一小包所剩无几的茶叶,作势给我泡茶。
“不,不用了。”我劝了她,可她却摇头,执意把茶水泡好了。
她将干净的白色茶杯放到了一张圆桌上,示意我在那边坐下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只好坐了下来,捧起茶杯作取暖状。
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短发的小男孩推开了里屋的门,大约七八岁的年龄,虎头虎脑的样子,此时正通过门缝一脸好奇地望向了我。
“不是爸爸?”他发出声音来,“妈妈,他是谁?”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按照书信上的内容说。
“那爸爸去哪儿了?”
“他在外面工作。”
“又在工作……”小男孩纳闷地说,他走了出来,瑞秋皱眉呵斥他,让他回屋里去,可他缩了缩脑袋,却没有听话,而是跑到瑞秋的面前,一脸委屈,“妈妈,我饿了。”
瑞秋窘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男孩说:“厨房里还有小半块面包和一点点菜汁,你拿去蘸着吃吧。”
小男孩喜出望外,转身跑进了厨房里面。
“你这里的食物不多了?”我问。
“还有一些存粮,能够撑上一段时间,但那是到最后才能拿出来的。”瑞秋不好意思地说,“很多人家连存粮都没了,一些人甚至出去当了抢劫犯。虽然城内粮食本来就缺,但最近要不是那些商人在大量收购粮食,也不至于……”她说到这里,又自觉没趣,换了一个话题,“我的丈夫去哪儿了?”
“他在做机密工作,更多的我也不能说。”我说着谎话,而实话应该是:她的丈夫已经死了。
约翰是一流掘墓人,连他的妻子的生活现状都如此窘迫,其他一般人的生活状态可想而知。
而如今约翰已死,想必瑞秋今后的生活也会变得十分不好过吧,她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我很难想象她要如何才能够一帆风顺地生存下去,或许即使把一帆风顺这个词去掉也是一样。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说不定她会彻底失控。
我向来对“善意的谎言”这种说法不以为然,刚才会说谎,也不是为了防止她失控。可如今想到这里,却觉得更难对她说实话了。
“真的吗?”瑞秋怀疑地问。
我说:“真的。”
小男孩吃完面包后跑回了客厅,瑞秋看了他一眼,又问我:“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要看他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我顿了一下,又打了一剂预防针,“因为任务危险很高,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瑞秋艰难地点头:“我明白了。”
小男孩好像听懂了我的话,神色间充满了担忧,随后他又愤愤地问:“为什么那个魔头要毁灭我们的国家?”
“据说那个魔头有着能够近乎于未卜先知的强大直觉,他能够结合占卜术看到未来的画面。因为他看到了巨国毁灭自己的画面,所以他就抢先毁灭了巨国。”瑞秋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自己的孩子的头,“也有人说,是巨国杀死了他的恋人,他因此而对所有人类感到了绝望。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事情,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直觉……”我听说过魔头能够预知未来,但是“他有着接近未卜先知的直觉”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有着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