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不过一日的时间,连她身上的气息,都不曾有半点残存。
她分明对他有情,两个人已经说开,想不明白江泠月为何离开。
难道是他误解了吗?
谢五郎只觉得胸骨被撞断了一般,断骨戳心戳肺,连呼吸都变得窒闷。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躺在床铺上,枕头上,还留有一抹冷梅余香。
蹬掉靴子,拉着被子将他紧紧裹住。
——
楼亦效率很快,不过两天时间,便将金子运送出关。
跟踪楼亦去的人,很快给崔老爷回信。
崔老爷收到信,去找凤老二。
凤老二一听五峰山的人帮忙,顺利的运送出五箱金子,心道真的是奇了。
“如今接近年关,关卡很严格,楼亦怎么将人顺利带出去?”凤老二心中起疑,“崔家一定有人盯梢,楼亦来过崔家,他从府里抬走十箱金子,即便是在夜里,不可能不被人知道。”
一过关,就会被人拦下来。
崔老爷高兴的说道:“你不知道了吧?五峰山的少庄主,不仅仅是会机关术,还会易容术。不过他的易容法子,就是在脸上描妆,不能沾水,一遇水便会花了,露出真面目。”
之前崔老爷怀疑崔令昭,是冒牌货,被人易容混进崔家。可婢子给她洗脸,洗澡,没有脱妆,放心了一点点,今日楼亦将金子与他的人顺利带出关,崔老爷彻底信了,楼亦是盟友,他拿银子办事。
凤老二还不放心,出一个主意道:“不如这样,你们先出关,需要支援西岳国的银子,你带三分之二,我带三分之一,等你们出关之后,我再跟随其后,免得一起去,引人注目。”
崔老爷沉浸在喜悦中,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出大周,“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找晋王,在军营里等你。”
风老爷给崔老爷写一封举荐信,让他收好了,到时候找晋王,出示这封信,晋王必定会见他。
崔老爷将信收好,回去命人准备三十箱金子,十五箱是给楼亦的佣金,十五箱是他运送出关的。他已经将崔家给搬空,剩下的一切银子和珠宝,全都埋藏在地下宝库,留给后世子孙,待崔家的罪名随着改朝换代,洗刷干净之后,再回来大周,将家产给挖出来。
等待的日子里,十分煎熬。
不过多等两日,便觉得过去半个世纪。
崔家老小全都等在前厅,崔高氏被抓之后,旁支的人怕被牵连,拖家带口的离开,隐姓埋名的藏在别处生活。如今只剩下本家十二三个人。
崔老爷,嫡长子,崔令昭,崔老夫人,二房与三房的人,各自都有几个子嗣,脸上全都布满愁容。
崔老夫人忧心忡忡道:“楼亦真的靠得住?不如我们兵分三路,不必全都将希望寄托在楼亦身上,如果他是朝廷的人,故意做这个中间人,将我们带着出关,被抓住的话,全都得掉脑袋。”
崔令深斟酌道:“父亲,不如我们带着祖母和妹妹一起走,二叔一家一条路,三叔一家一条路。我们如果出事,他们至少还活着,可以想别的办法。”
崔二老爷赞同道:“大侄儿说的对,我们就分开走。”
崔三老爷没有意见:“金子我们分一分,一个人带走几箱。”
崔老爷脸色不虞,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皱紧眉心道:“我还没死,你们就想着分家?一个人带几块金子,轻装上路,带着几个箱子逃命,你们是怕朝廷的人发现不了?”
崔二老爷不敢顶嘴,翻出一个包袱皮,装了满满一包袱。
崔三夫人见状,不甘示弱,翻出两个包袱皮,装满了,便带着一家子离开。
“母亲,天高路远,您就跟着大哥,一起去投奔晋王。你们顺利过关,我们紧跟着去汇合。”崔二老爷留下这话,带着一家人乘坐马车离开。
崔三老爷与崔二老爷都是往不同的方向离开,两队人马,悄无声息的跟过去。
这个时候,楼亦来到崔家。
楼亦的目光落在崔令深身上,容貌俊逸,君子端方,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斯文。他挑一下眉梢,江泠月之前的未婚夫便是他。
浑身透着的清贵之气,是家中熏陶出来。
放在楼亦眼里,却是觉得他的气度,比不上谢五郎。
可惜江泠月与崔令深解除婚约,依旧不肯嫁给谢五郎。
谢小兄弟,真惨。
“楼公子。”崔令深对上楼亦探究的目光,温文尔雅的行一礼,“有劳您为我们一事奔波。”
“不妨事,我是为银子奔波。”楼亦扫一眼摆满整个堂屋的箱子,一共有三十口,为崔老爷的识趣,感到很满意:“离开崔家后,我带你们去五峰山,乔装一番,夜里子时出关。”
大家全都没有异议。
晚上一到,楼亦便带着人出府,直奔五峰山而去。
楼亦走在最前面,崔令深在最后面。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