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宋巍,秦奶娘竟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里间传来柒宝和娘亲交流时发出的啊啊声,她才猛地回过神。
趁着宋巍不注意,秦奶娘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低着头匆匆去往内室。
温婉歪在长榻上,手中捏着自己做好的布球引诱柒宝。
柒宝还小,小爪子抓不稳,再加上她穿的厚,动作又笨,总也拿不到娘亲手里的布球,只能用啊啊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温婉看着女儿,不由得扬唇笑了。
只不过这份笑意在瞥到秦奶娘进来后,淡了几分。
“你怎么又换了这身衣裳?”温婉撩开眼皮瞅着她。
秦奶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温婉叩了个头,语气自责,“奴婢不知天高地厚,昨儿个晚上一时脑热竟然妄想请老爷帮忙写家书,都怪奴婢不懂规矩,还请夫人降罪。”
来的路上她仔想了想,以老爷的人品,昨天晚上的事他断然不可能拿出去跟人乱说,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被其他人看到了。
这种事可大可小,毕竟当时她只是在求助,没有做出其他逾矩的行为,可一旦有心人到夫人跟前上眼药,那么自己头上就什么罪名都可能有。
所以,她必须先主动来认错,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拿到夫人跟前来过了明路,就不怕后面再有谁乱嚼她舌根子。
温婉狐疑地看着她,“写信?写什么信?”
其实这事儿她从苏家回来的时候就听周奶娘说过。
周奶娘告诉温婉,秦奶娘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姐儿房里,瞅着老爷回来就推门出来,开口让老爷帮她写家书,只不过,老爷最后没答应。
周奶娘心眼儿小,爱排挤人,温婉正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在送袄裙的时候特地挑了套顶好的给秦奶娘。
大晚上的周奶娘不睡觉专程蹲点抓秦奶娘的把柄,可见心里已经把这人给恨上了。
当下,温婉半点没显露出来,仿佛压根就不知情。
秦奶娘被她这一问堵得说不出话,心情十分复杂。
连洗衣房的丫鬟们都在传,夫人怎么可能没收到半点风声?
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想借此来试探自己?
秦奶娘心中暗恼,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奴婢置办了点东西想捎回家,却一直没寻着机会,昨儿奴婢听说外院有个打杂的小厮告假,便找上他,说好了今儿一早走,结果东西收拾好了,到夜间才突然想起少了一封信,刚巧奴婢出恭时见到老爷进来,就……就斗胆开了口请他帮忙。”
温婉好似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问她,“信寄回去了吗?”
秦奶娘道:“寄回去了,奴婢请二门上一位识字的婆子写的。”
温婉的反应很淡,至少在秦奶娘看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不就是一封信,竟让你战战兢兢连我赏下去的衣裳都不敢穿了,是不是底下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闻言,秦奶娘只是沉默。
虽然不出声,可面上的委屈毫不掩饰。
来之前秦奶娘就知道,宋府这位当家主母小时候是个哑巴,即便后来恢复,还去鸿文馆进过学,仍然抹不掉她是个村姑的事实,除了那张脸好看点,其他地方一无是处,头脑更是简单,想算计她,并不会太难。
头脑简单的温婉看了秦奶娘一眼,叹气道:“也怪我这几日身子懒,疏于管教,让她们闲着没事儿做净嚼舌根子了。”
秦奶娘唯唯诺诺:“其实不妨事的,只要夫人不怪罪奴婢就好。”
“这事怨不到你头上。”温婉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道:“老爷刚入仕途那会儿,朝中有人想算计他,趁着我们买丫鬟的时候送了个想爬床的贱蹄子进来。那丫头惯会做戏,寻常低调得很,不显山不露水,一到老爷跟前就开始耍心机,装柔弱,扮可怜,没机会也要制造机会巧遇,不过就是个低等婢子而已,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把我当成傻子,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事实上,她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机,我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想看她能再蹦哒多久罢了。”
顿了顿,温婉瞥向秦奶娘微微发白的脸色,“大概是当年那个丫鬟太不要脸,给其他下人留下的印象过分深刻,有些草木皆兵了,所以你大半夜找老爷帮忙写信的事儿才会被人误会,不妨事的,说开就好了。”
秦奶娘嘴唇有些颤抖,“原来……原来府上有过那样的下人吗?”
“有过。”温婉颔首:“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送她入大牢,听人说,她是被罚骑木驴,活活给捅死的。”
“捅……捅死的?”秦奶娘听得手脚冰凉,脑子发昏。
骑木驴这种刑罚,是专为不贞不洁的女子设计的,其残酷程度可见一斑。
大概是因为心虚,她对号入座了,温婉越说,她越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
站不到一刻钟,秦奶娘的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一直以来她都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