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小媳妇儿,她这张脸,在脑海里慢慢与公主府那位的脸容重叠。
“相公?”温婉见他走神,伸手晃了晃,笑问:“想什么呢?”
宋巍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往年皇上送的礼不对,今年走对路子了,长公主无法抗拒柳先生的墨宝,所以收下。”
“这么看来,还是相公那幅画起了作用?”
“可以这么说。”
“难怪皇上要赏赐你。”温婉显得很兴奋。
宋巍见她这样,心情莫名跟着愉悦起来,“婉婉想不想去鸿文馆?”
“我都已经是娃他娘了,还怎么去?再说,我们家也没有名额呀!”
“只要婉婉想去,名额不是问题。”宋巍说着,看了眼外面在软垫上爬来爬去的小家伙,“等进宝断了奶,我便送你进去。”
温婉脑子一转,很快想到什么,“难不成,这个名额是你请求皇上赏赐的?”
宋巍笑,算是默认。
“那有没有给元宝也求一个?”
温婉觉得,自己去不去鸿文馆都还是其次,元宝的学业可不能耽搁。
“他暂时不能去国子监,起码,也得等陆晏清从那地方出来。”
温婉听明白了,相公是不想元宝重蹈覆辙,一进国子监就被陆晏清盯上。
与其正面杠,不如自己退一步。
元宝还小,晚两年进国子监也没什么不好。
——
谢姑妈听说宋家得了辆御赐的马车,特地带着儿媳过来看,坐在堂屋里一个劲地夸三郎有出息。
温婉在厨屋里看着阿胶炖鸡,见门口有人影晃动,没多会儿,杨氏挑帘进来。
“弟妹有什么事吗?”
温婉笑看着她。
她比杨氏小上好多岁,一开始管杨氏叫“弟妹”的时候十分别扭,后来喊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
杨氏勉强扯了扯嘴角,在小凳子上坐下。
温婉指了指锅里,“阿胶炖鸡,小姑子说是补品,一会儿好了,你们都尝尝。”
杨氏的心思显然不在炖鸡上,坐下没多久,忽然来了句,“有时候想想,我是真羡慕三表嫂。”
温婉揭开锅盖,正探着身子闻鸡肉味儿,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觉得意外,把锅盖盖回去,望向杨氏,“怎么突然这样讲?”
杨氏如实道:“相公最近几天衙门忙,抽不开空,昨儿个让我出去帮他买点东西,可我因为不认字,买错了。”
温婉问她,“谢正骂你了?”
“没。”杨氏摇头,神情愈显惆怅,“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我才觉得难受。”
“没骂你,那不挺好的吗?说明他没怪你买错东西。”
杨氏叹了口气,说小表嫂不懂,谢正那个人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如今什么都不说了,有事儿净往心里搁,她琢磨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不高兴。
温婉挨着杨氏身边坐下,“你要觉得好奇的话,我让三郎帮你问问,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谈话,很多时候比我们女人方便。”
杨氏一个劲摇头,“不不不,要让他知道我找上三表哥打探他的心思,他没准会跟我撕破脸。”
温婉拍拍杨氏的手背,“弟妹就宽心吧,我家三郎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他能直接问吗?反正过几天你再来一趟,我跟你说就是了。”
杨氏忽然湿了眼眶,“表嫂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嫌弃我?”
“不能够。”温婉劝她,“谢正是个重情义的人,你为他生了俩小子,前些年又没少为家里操劳,他能有今天,弟妹占了一半的功劳。以他的性子,只会感念你的恩,怎么可能嫌弃你?你别胡思乱想,一想多,没有的事儿都变成事儿了。”
杨氏也想控制一下不去想东想西,可一对比身旁这位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表嫂,又觉得心灰意冷。
表嫂年轻貌美,气质还出众,哪怕生了个崽儿,身材也不见走样,那模样看起来就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三表哥疼她宠她是应当。
可换在自己身上……
杨氏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和表嫂坐一块儿看起来不像妯娌,像母女。
想到这儿,杨氏没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