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味,花瓣撒的不是很多,给皇后准备的洗头膏和抹全身的香膏,都是香味极淡极淡而又细腻滋润的。
伺候董晗沐浴的,是念春和绣冬两个。
她们二人原本是先皇后留给赵熙的御前宫女,可赵熙不喜欢身边有那么多丫鬟,就赐给了董晗,只留下惊蛰姑姑一个女官。
董晗听说过念春和绣冬,以前是东宫的侍寝女官,后来跟在先皇后身边,先皇后去了之后,又辗转回来,如今是她这儿的大宫女。
宫中规矩森严,董晗心知,这俩人当初要是侍寝成功,如今该有个名分的,但兜兜转转又回来伺候皇后,可见是没侍过寝。
不过即便如此,董晗还是有些话不得不问,她靠在白玉池边上,看向二人,“你们俩知不知道,陛下安寝有些什么规矩?”
其他明面上的喜好和禁忌,董晗入宫两个月已经摸得七七八八,现如今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赵熙睡觉时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规矩,若是有,她得尽早避开才行,否则头一天晚上就惹他不喜,以后都别想挽回这层印象了。
念春和绣冬对视一眼,像是有所顾虑,二人都没吭声。
董晗看在眼里,笑问:“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念春犹豫道:“不是奴婢二人不肯说,实在是……”
她还没说完,绣冬就接了话,“说便说呗,反正娘娘待会儿就要侍寝了,早晚要知道的。”
她这语气,让董晗不得不重视起来,“说吧!”
“陛下白日里严谨端肃,可他睡觉一点儿也不安分,不仅会踢被子,还会拱枕头,第二天早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以前挽秋姐姐在他房里守夜,每天早上给他打理头发都要花上好长时间。”
董晗听着,想笑不敢笑。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陛下那样一个事事追求完美而又严于律己的人,夜间竟然是这样的。
“是的呢!”念春叹气,“正因如此,陛下尚在玉堂宫时,从不轻易让人进去守夜,直到宋少爷入宫伴读,不知怎么就说动了陛下,让挽秋姐姐进去了,我们也是从挽秋姐姐那儿得知的,至于陛下头发乱糟糟是个什么样子,奴婢二人从未得见过。”
董晗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赵熙才搁下批红的朱笔,从御书房的书案上抬起头,回宫用了晚膳,又沐了浴,这才摆驾前往翊坤宫。
董晗让人准备了一个小火炉,小火炉上温着酒。
赵熙一进来就闻到满殿的酒香味,正是他喜欢的罗浮春。
董晗屈膝,准备给他行礼,赵熙让免了,目光落在小火炉上,“这么晚了还喝酒?”
“入秋了。”董晗道:“早晚寒凉,臣妾想着,陛下在御书房僵坐了一天,喝些温酒也好,暖暖身子。”
说着,用酒勺沽了一勺进酒盏,双手奉到赵熙面前,“陛下尝尝。”
一般情况下,赵熙不会在夜间这么饮酒,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来了兴致,他接过,浅呷一口,细细品了品,说道:“入喉温醇,回味余甘,滋味不错。”
董晗也饮了一杯,很快便让绣冬二人进来把酒壶酒盏和小火炉给撤了,解释说:“这酒有后劲,陛下不宜多饮,一杯足以暖身。”
赵熙素来克制,自然不会贪杯,他看了看多宝阁上的刻漏,“时辰不早,该安寝了。”
董晗知道赵熙的时间观念极强,每日到时辰准时起,到时辰准时睡,若无特殊情况,基本都是照着这个规律来。
她点点头,“臣妾为陛下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