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阅台上,茅元仪向李少游一拱手,笑道:“李将军,承让了。”
李少游脸色不好看,拱了拱手一言不发,本想替师帅孙应元好好教训一下这姓茅的,没承想自己竟然栽了,真不是滋味啊。
朱慈烺道:“茅元仪,你的战术固然不错,但如果仅凭这点,恐怕谈不上什么才能吧!”
茅元仪笑道:“殿下,如果仅仅如此,末将也不用训练三天了,末将恳请殿下再比一次!”
“殿下,让末将来试试!”
说话之人正是黄得功,他想亲自领教下茅元仪,趁机打击报复一下。
朱慈烺点点头,道:“可以,再比一次。”
茅元仪一抱拳,道:“黄师帅,请指教!”
“请!”黄得功随意的抱了抱拳道,眼中尽是自信。
第二场开始,战鼓一响,双方同时推进,为了防止之前那一战重蹈覆辙,黄得功也准备了一排盾牌兵。
双方人数、配置几乎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茅元仪部的木质刺刀已经提前安装在火铳上了,说是刺刀,其实就是明初那种装在火铳上的长矛棍。
见黄得功想按照上一把的战法打,茅元仪微微一笑,在双方距离五十步的时候,忽然下令全军全速推进。
这样的指挥让所有人都不解,茅元仪这是要放弃火铳贴脸近身博战吗?可这样的优势何在呢?
在黄得功部仅进行了一轮射击后,就下令士兵们安装“刺刀”,因为双方距离太近了,等对方冲上来再安装就已经迟了。
茅元仪部很快就到了十步内,如此距离,双方各自下达了近身博战命令,双方的士兵也都各举武器,向对方猛冲了过去。
朱慈烺在观阅台上看得很清楚,黄得功是按照天武军操练刺刀时的齐排刺,站成一排使劲的刺,动作整齐一致,任你多强的武功,也难似躲闪。
而茅元仪的阵型则是十人一队,有点像戚家军的鸳鸯阵,却又不完全是。
朱慈烺曾经也想练戚家军的鸳鸯阵,不过他更看重的是火器,戚家军步军营的火器配备率,是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五之间。
而朱慈烺要求的天武军步军是八成以上配备火器,甚至完全取消盾牌兵和长枪兵,往全员配置火器的目标发展。
鸳鸯阵需要盾牌配合长枪、狼筅等很长的冷兵器交叉配合使用,这与朱慈烺的火器理念有些冲突,朱慈烺取舍之下,只能按照历史潮流发展火器。
没想到茅元仪把装着刺刀的火枪兵排成了鸳鸯阵,这让朱慈烺很意外,他继续观看着战局,看看这种火枪兵组合的鸳鸯阵究竟能发挥多大的战力。
黄得功指挥的打法很刚猛,根本不躲不闪,不招架,不管对方怎么出招,他指挥的兵就是一招排队刺刺刺,简单粗暴,简直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对方若是承受能力低,早就被吓得扔下武器跑路了。
天武军练习的刺击动作看似简单,其实在出枪之前将自己的脖子和面部要害部分护住,腹部有盔甲保护,挨一下也没事,不管是对战清军和流寇,都是占着优势,屡试不爽。
同为天武军,茅元仪指挥的士兵自然也知道,不过他们却和以往的战术不同,在每组之前有两个盾牌兵作为掩护,专门抵挡对方的进攻,也就是肉盾,在对方的攻击被挡后,端着刺刀的火枪兵才上去刺几下,刺完后返回躲在盾牌兵后面,很是猥琐。
“怂货!”黄得功哼哼一笑,下令突进:“进攻,一举击溃!”
茅元仪见对方突进,嘴角微微上扬,指挥士兵开始后退,但始终按照队为单位,保持着严密的阵型。
黄得功的士兵在突进时阵型开始出现变化,原本齐排突进的士兵已经变得有些散乱,各自为战了,毕竟是近战搏杀,不像排铳射击时有统一号令开火。
在黄得功部开始进攻时,茅元仪部的各个小鸳鸯阵始终不变,前有盾牌兵防护,后面几个长枪兵边退边在空挡时再出手刺出,就算队中有人被击倒,后面的士兵马上就会补上来,继续保持着阵型不散。
每个鸳鸯阵全靠各个士兵分工合作,很少有个人突出的机会,事实证明,一个有组织的有机团队配合作战,远比同数量的混乱散兵战斗力强,就像某5v5对战游戏,装备和技术差不了多少,最主要的就是看哪边配合的更好。
只听惨叫之声不断从大教场中传来,而且不断有人倒地,被打倒在地的大多是黄得功指挥的士兵。
一炷香的功夫后,黄得功指挥的一千人基本被打散了,茅元仪指挥着各阵有条不紊的不断推进,最后取得了黄得功的军旗。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双方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二。
同一支军队,同一个将军,接受同样的训练,吃着同样的饭,原本战斗力都差不多,现在却出现这样的差距,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茅元仪的战阵起到了作用,观阅台上的众将原本看向茅元仪的目光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轻蔑,而是开始渐渐正视了起来。
“这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