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事了。
“离了广陵水域,便是如此。”一夜未眠的船老大正在向东方张望,见他上来,便这样随口讲了一句。
李二忽然觉得,平原也好,徐州也罢,城虽残破,不及雒阳远矣,但比起出了徐州的所见所闻,竟还十分住得。
人在徐州,亦不觉异,自出徐州,难见其比。
“朱家的船队来了!”船老大喊了一声,“儿郎们,准备起帆了!”
那是吴郡朱氏的船队,长江两岸的渠师多要让他一筹,虽然人家的船队不是白跟,也需要打点好礼物,但总比被水贼们一拥而上嚼碎了强得多。
这浩浩荡荡百余艘的船队慢慢地先至庐江,而后一路向南,过了九江与鄱阳湖,总算在南昌停了船。
这座南昌城是豫章郡的大城,因此无论徐杨逆流而上运来的商品还是蜀地顺流直下运来的商品,总会在此交汇,繁华的确是十分繁华的,但李二暂时无心逛街。
……他已经觉得有点恍如隔世。
因此首要之事,他得赶紧问一问城里的百姓。
“现今这城里的太守姓什么?……姓朱?哦……那原来的那位……那位诸葛太守呢?”
原来那位太守并不在南昌城中。
城西十数里有一土城,土城无名,因此被豫章人称为“西城”,城墙高约一丈有余,南北两个城门。在此停留的多半是囊中羞涩的往来商队,也有些在南昌城中待不下去的土匪无赖。
数月之前,这里来了个颇为新鲜的人,令小城居民感到十分讶异。
这位文士自称是豫章太守,但他是被朝廷新任命的豫章太守朱皓赶出来的,无处可去,只能困守西城。离开南昌城时,诸葛玄身边尚带了几百兵士,但他在这座西城里是无法获得补给的,那些士兵也就慢慢地散了,任凭他如何苦苦挽留,没有粮食就没有士兵,这实在是个颠簸不破的道理。
但西城里除了两三户豪强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世家能借出粮食。
诸葛玄一家家地登门拜访,然后又被这几家赶了出去。
但他也并非一无所获,他至少保留了“太守”这个头衔,甚至还为西城的百姓谋到了一点点的福利——
城中那些无赖儿喝酒吃肉时,提起这个可怜虫便会哈哈大笑,开心极了。
百姓们听说了这件事,也跟着哈哈大笑,开心极了。
纵使这位诸葛先生出身琅琊世家,又被荆州牧表为豫章太守,与他们这等贱民天差地别又有什么用呢?
他一日日地只能躲在城角的那间茅庐里,他带来的那一家子也只能困守在那里。听说这两日那个土院里有了些动静,那位“太守”似乎是想将那几个小辈悄悄送去荆州。可是他身边只剩下了几名老仆,若是再将这些仆人一并派走护送侄子侄女们,这位“太守”岂不是孤军一人,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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