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唇重重地在她眉心间印了一记。
“阿弥!你怎突然来此!他们告诉我时,我还不敢相信……”
他的话声猝然而止。
洛神更是来不及回答,唇便被他含住了。
洛神开始在他怀里挣扎。
却不知是她气力太过微弱,亦或是他情绪太过狂喜。
她的挣扎,在他一双铁臂之下,显得如此渺小,不过徒劳而已。
被迫般地,洛神和他换了一个唇舌间的深吻。渐渐熏得头昏脑胀,气也不顺,感到脚下仿佛空了,人被他抱了起来,送入屋里。
身下一实,她感到自己被他放在了床上。
她睁眼,见床前那团黑影要朝自己压下来了,顿时清醒过来,飞快地爬了起来。
“不要——”
话音未落,被他轻轻一推,人便往后仰去,再次倒在了床上。
万事开头难。
来此不过数月,李穆白天忙于修筑城墙工事、勘察地势、训练士兵、着手开荒、安抚宛若惊弓鸟的附近居民……
事情千头万绪,繁重艰巨,白日无暇思她,但夜间,哪怕是和士兵一道露宿荒野,亦常被有她的旖梦给逼醒。
哪怕肢体再疲累,思及那女孩儿散着花香的长发,光滑不能留手的肌肤,香舌贝齿间吐出的温热呼吸,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叫他浑身毛发悚立,血脉贲张。
在梦里,他曾不止一次地和她重复着那一夜的体肤之亲。
但却从未梦,亦不曾奢想,在他先后见恶于高峤和长公主之后,她还肯要他,能来自己身边。
今夜,发生了比梦境更不可能的一幕。
佳人在怀,问他如何还能忍得住?
李穆上了床,双膝分跪在她腿侧,压下。
“不要!”
“你离我远些!”
洛神彻底清醒了,手脚并用,奋力推挡。
这回真的用尽全力,语气更是带着恼怒。
他那具因激动迅速充血而急需纾解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来自于她的抵触。
他迟疑了,停下,抬眼看她。
见她仰于被上,呼吸急促,胸脯随之一起一伏,却皱眉盯着自己,忽似有所顿悟。
“你可是嫌我脏?”
他笑了,目光顿时变得温柔无比。
他知他的阿弥,最爱干净。
他环顾了一圈这间她刚来便变得整洁了许多的屋子,凑下来,在她鼻尖轻轻亲了一口,立刻便松开了她,从床上翻身而下。
“外头跑了一日,得知你来了,只想快些回,一身的汗。”
他笑着解释,随手脱去外衣,转身要出去。
“你等我,我去冲个澡,马上就回!”
洛神喘了两口气,爬了起来,跪在床上,冲着前头那男子的背喊:“李穆,你误会了!我来,是有话要当面和你讲清楚!”
李穆停住脚步,转过了头,面上犹带笑意。
洛神定了定神,从床上飞快地爬了下去,背过身,整理了下衣衫,方转回来,目光避开他半裸着的健背,指着他方才脱下的那件脏衣。
“你把衣裳穿回去!”
李穆面上笑意渐渐消失,看了她一眼,走了回来,拿起衣裳套了回去,随即迈步,朝她走来。
“阿弥……”
“你别过来,就站那里!”
洛神指着他的脚,口里嚷。
自己又后退了一步。
李穆面露无奈,站住了,看着灯影里的她,柔声道:“阿弥,你不想我碰你,我便不碰你,你莫怕。这一路,你想必吃了不少的苦头。来这里,是想问我何事?”
洛神抬眼,对上了他的一双眼眸。
“我阿耶说,你舍近就远,自请来此,乃是存了不臣之心。日后许会成我大虞之乱臣,是也不是?”
李穆眼角残余的一缕旖旎温情,渐渐地消失。
“我阿娘说,你临走前夜到白鹭洲,她见了你,劝你收心。你却宁愿舍我,也决计不肯打消你的异心,是也不是?”
洛神终于将这一路之上日夜在心底里翻腾煎熬着的话,当着这男子的面,问了出来。
她的眼睛热辣辣的,却知这种时刻,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流泪。
她睁着眼睛,习惯性地抬起小下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却只凝望着她,半晌未曾开口。
“李穆,你给我说话!”
洛神眼角开始泛红,下巴却扬得更高了几分。
“你以为我从建康一路来此,是为了过来和你相好?”
“我是必须要亲耳听你给我一个回答!”
李穆肩膀身影微微一动,似要朝她走来。
“你给我说!”
李穆停下脚步,终于开口。
“阿弥,北伐中原,光复两都,为我李穆生平第一志愿。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