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再稀罕了。
小吏们仍在埋头忙碌个不停,那些零碎而美丽的小东西装在箱子里,放在室内很显眼的地方,却还一时没有人去搬走它,陆悬鱼走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弯下腰,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串闪闪发光的金链子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并且纷纷起身,慌忙地上前告罪。
这间屋子很大,里面堆了许多档案,因此不能往里搬火盆,小吏们也只能硬挺着在这里工作,一张张小脸冻得发青,于是衬得两个黑眼圈尤其瞩目。
她摆摆手,“干什么活也不必这样急,累了就歇一歇。”
“仲达先生说,辎重车这两日便至,”一个为首的小官很恭敬地说道,“今次带回去的文书有些多,因而下吏们不敢耽误。”
“文书?”她问,“什么文书?”
小官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是通知青州郡县官府的文书,内容也很简单,就只是阵亡、失踪、伤重不治等士兵的死亡名单,加上不同的抚恤标准。
许多士兵是同一县的,其中有些是同一乡,同一村,甚至同一家的。
她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放眼望过去。
所有小吏案上放着的,正写着的,都是这样的东西。
第524章
她已经不记得每个人的名字。
她拿起一张又一张的纸片,努力回忆那些名字与籍贯下所代表的那个人。
他们被征召入伍时,皮肤大部分是蜡黄的,眼睛周围有着与内陆人不同的纹理,官吏见她迷茫,便十分体贴地告诉她,许多东莱兵原本是在海边打渔的。
他们是最乐意入伍的,比普通的农夫,甚至是无地的田客还要积极,这多少有点颠覆她对渔民的印象,毕竟农夫需要辛勤耕种一年才有收入,而渔夫每天出海打渔都可能有惊喜。
后来有东莱兵对她说,渔夫想出海已经很不容易,需要船,需要网,如果家贫,船自然不是自己的,网也可能不是自己的。于是每天在别人船上忍气吞声,辛苦劳作的目标就很简单,想要一艘自己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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