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军需物资,不管临阵杀敌;
当然也不该沮授上战场,沮授留在邺城是管理整个河北大后方的各种公务,也不管临阵杀敌;
该上战场的是袁家三郎袁尚。
理由很简单,守的不是别人的城,而是他的城,他的家。
尽管如此,但审配已经来到东城门这么久,袁府还是没有动静。
整个邺城好像死绝了一般没有动静。
审配手上有两千兵,还拼凑出了一千民夫,以及自家的五百健仆,还有几个儿郎。
他就用这点兵力杀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曹兵,但对面似乎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雪还在下,火势却一点都不减。
道路两侧很快堆积起了小山一样的尸体。
有人躲在尸山后射箭,有人举着盾牌爬过尸山冲锋。
有焦糊的尸体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香味,他们就在这令人眩晕的香气中厮杀。
终于曹操这边得到了一个机会!
许褚虽浑身集矢如猬,却抡开了两膀,硬是用短戟和盾牌杀穿了阵线,带了几十个谯县老兵,冲到审配面前!
那个干瘦老头儿站在车上,与他四目相接。
没有求饶,更没有什么呼喝,叱骂。
尽管是个文士,审配的反应却很快,他用力将手中长剑对着许褚劈了下去。
看他脸上的肌肉,看他挥剑的态势,许褚就知道,审配的心里是一丝杂念都没有的。
他全力以赴,为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主君死战至此!
——他是个真正的武人!
对于不怎么通文墨的许褚来说,是自己想得到的最高的评语。
因此他也全力以赴地将手中短戟刺穿了审配的胸膛。
战场像是突然静止了,有人声嘶力竭地叫嚷,甚至有人吓得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治中!治中!”
“审公!”
“主君啊!主君!!!”
许褚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审配的身体时,两边忽然涌上许多部曲,拼死将那具濒死的身体夺了下来。
可是他们这忠诚又可敬的举动并未得到嘉奖,因为审配用手恶狠狠地拨开了他们。
“向前,向前!”他嘴里冒出许多血沫,身体虽然向后仰,手指却还用力向着东城门的方向!“向前!”
向前啊!将他们赶出去!
将他们……从明公的……邺城……赶出去啊!
厮杀声似乎忽然变大了,又似乎渐渐变远了。
有人在呜呜咽咽地哭,哭得伤心极了。
这是审配很瞧不上的事,大概正因如此,他还是睁开了眼睛,勉力看着正将他往城中拉的轺车,以及在旁边哭的仆役。
“主君!主君!”
审公皱皱眉,轻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仆役立刻命车夫停下,又凑近在他嘴边,仔细听他讲话。
片刻之后,仆役立刻高声道,“东南!东南!东南在哪!!”
车夫跳下车,慌慌张张地四面张望了一下,忽然指了一个方向,“那,那就是东南处!”
审配示意仆役将他扶起来。
他那件半旧的青袍已经被血浸透了,他就这么浑身是血地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
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令人觉得他根本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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