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时,甘宁便率水军开出水营。
上千艘战舰,有条不紊的从水门中开出,除了此起彼伏的橹浆击流之声,以及水手们用力之时号子声外,听不见别的杂音。
虽然己方的战舰比敌军坚厚,弩箭比敌军强劲,但是终究是腾蛟军第一次对敌,有一种东西叫做作战经验,却是需要实战中才能得来的。
这些燕军的水军儿郎们都知道,一场可能超出他们想象的大战马上就要,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不见丝紧张,仿佛将要开始的一切,只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演习一般。
“才不到一两年的时间,就能训出这样一支军纪整肃的水军。兴霸的治军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屹立在岸边高处,目送水军将士出战的公孙白,心中暗暗的赞叹。
在他的注视,千余艘战舰,五万水军将士尽皆驶出水营,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形,向着对面的襄阳水营徐徐驶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面的敌方水营也有了动静,隐隐约约的一个个黑点在移动着,最终汇集成黑压压一片的乌云,迎着甘宁的舰队望北而来。
那是蔡瑁的水军,这个无知无畏的庸将,撑着狗胆前来迎战。
公孙白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风从南来,风向并不利于甘宁水军。
天色愈来愈昏暗,初升的太阳被遮挡在云层之中,天水之间,一片茫茫灰白。
双方的舰队剑拔弩张,交手只在眼前。
这时,屹立观战的公孙白,却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冰凉。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见越来越多的水滴落在脸上,原来是下雨了。
看来,今天不光是一场水战,还将是一场雨中的大战。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昏暗的天空中哗哗落下,公孙白身上的披风很快就被打湿。
吴明见得此状,忙喝令部下取油布来
“陛下,下雨了,小心被雨打坏了身子。”
周仓亲军上前,为公孙白披上了油布。
公孙白眉头一皱,将身上的油布扯下,“哗”的扔在了风中。
左右将士,无不谔然。
公孙白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厉声道:“将士们在冒雨搏杀,朕又岂能独自避雨!”
这一语,将士们谔然顿消,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瞬间都为感动所占据。
三军将士尽为公孙白所感染,纷纷将身上的遮雨之物扔掉。
几万将士虽身被雨淋,但个个却心里火热,猎猎的慷慨豪情迸射,肃然的注视着江上勇往直前的水军袍泽,用这种举动,默默的为他们助战。
一场雨中的水军,就在眼前。
荆州军的旗舰之上,身着鎏金皮甲的蔡瑁在张允和魏延的簇拥之下,昂然而立,身后一袭披风被江风吹得猎猎招展,倒也显得颇为威风。
身旁的魏延望着对面黑压压一片而来的战舰,不禁眉头微微蹙起道:“将军,贼军一夜之间突然来了如此多的战舰,末将观得那些战舰并不弱于我军之战舰,且其阵列颇有章法,其主将似乎深谙水战。”
蔡瑁不屑的冷笑道:“北面的一群旱鸭子,在水面上能有什么能耐?战舰可以请人造,阵列可以摆的好看,但是未经训练的水军,便是一战即溃!”
“居然是他!”一旁的张允突然指着正中的敌军旗舰,惊叫道。
蔡瑁不悦的抬头望去,只见那杆迎风猎猎招展的“甘”字大旗之下,一个身材高大、身着花花绿绿战袍的战将正昂然立在甲板之上。
刹那间,久居荆襄的他立即知道来的是谁了。
蔡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锦帆贼甘宁,水寇出身,昔日本将麾下的区区一个军侯而已。甘宁虽然曾纵横江汉,但无非是抢夺船商而已,如今竟敢领一群乌合之众前来与我荆州水军交战,真是笑话!”
他蓦地拔剑而出,高声喊道:“如今我军占据风向之利,起帆,加速前进,早点杀完燕军,不要耽误了中饭!”
一句“不要耽误了中饭”,说得众荆州军将士士气大振,随着一片旗语传递下去,一面面风帆被高高的扯了起来,迎风猎猎鼓荡,成百上千的荆州军战舰,迎着燕军战舰群,恶狠狠的撞了过去。
对面旗舰上的甘宁,也露出了鄙夷的笑容:“若是黄祖前来,或许还可一战,蔡瑁无能之辈,也敢轻视我等,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蓦地回过头来,也高声吼道:“加速,不要乱了阵型,备弩,准备迎战!”
(昨天感冒了,今天双更补上……)